王座上跳起來,和姜邯贊略微確認了幾句,便讓人立刻起駕出宮,匆匆往城西南的門樓趕去視察。
不過一刻鐘,王昭便到了地頭,扈從的那些臨時客串御營廳軍身份的早已在城上嚴陣以待。王昭不顧眾人阻攔,親自登上城樓觀看,遠處大約一兩里路外的北漢江江面上,便停著三艘紮實魁梧的戰艦,至少有十五丈長以上,有可能接近了二十丈。偶爾有洶湧的烈焰在艦體側舷爆開,兩三秒後就是一聲雖不響亮卻遼遠宏闊的聲響傳來。在聲音傳到之前,炮彈已經落下,有的掉在城外一兩百步的空地上,有的堪堪擦著城頭飛過。一波炮彈至少有四十多顆,總有那麼三五顆可以砸到城牆上,一旦命中,便是啃下數尺深淺、一丈方圓的大坑。
六百步……不,至少可以射八百步以上!這個資料比之此前在慶州時潰軍回報的日軍火炮射程還要誇張,很明顯是因為艦炮的噸位可以比岸上的火炮更大、對機動性的要求更低導致的。偶爾有擊中城頭偏上位置的,碎石和土塊頓時****如狼牙鬼爪,帶起一蓬蓬血雨。
“大王小心,此處不宜久留,還是讓我等堅守在此,大王速速回宮才是!”一群侍衛禁軍和城防人員鼓譟著懇求王昭視察過之後趕緊開溜。王昭也不敢堅持,剛才的炮擊給他的震撼太大了,直到被推走的時候依然腦中渾渾噩噩。
隨著隆隆炮聲,漢江江面上更多小一些的戰船紛紛開始靠岸放下馬步軍兵,登陸的日本人也不需要再籌備什麼攻城武器,僅僅扛著幾架既可以做壕橋又可以當飛梯的鐵骨折板向著城邊衝來,不過片刻,弓弩互射的慘烈廝殺便進入了白熱化,幾處轟出的缺口處有身披鐵甲的日軍奮死先登,與高麗人搏殺做一團,漫溢的鮮血很快就從缺口流了下去,把這幾處城牆變得溼潤滑膩。
……
開京城被從漢江入海口突入的日軍襲擊的時候,南漢江南岸的漢京城,幾乎也在遭受著同樣的命運。貨真價實的日本兵,被披著日本皮的吳越艦隊運載著,效法了一次仁川登陸。趁著高麗主力軍在慶尚道和全羅道北部與日軍對峙廝殺、連番野戰的機會,直接蹈背而來偷襲兩京。
漢江江面上,吳越水師一共出動了6艘老閘船形制的炮艦,由陳誨和盧絳各自分領一半。老閘船原本是一種晚清1840年之後出現在中國閩廣洋麵上的漢制帆船,其效法了西洋蓋倫商船的結構特性,但是船尾艙和船尾水線面依然保持福船的長矩形翹起,同時使用的船帆也是中式竹篾硬帆,沒有和西式蓋倫船那樣給主桅杆的船帆分段——一言以蔽之,就是一種船體和西洋帆船類似,但是主帆更接近中國傳統帆的結合物,特長是善於使用中國近海的風向。經過這麼多年的杭海建設,吳越水師已經連鐵骨飛剪船都造了出來,弄一些中西合璧的風帆護衛艦確實不在話下,靠著當初建造美洲探險艦隊留下的工匠和船塢,這兩年內吳越海軍一口氣造了這6艘炮艦,連同大炮加起來花了不下500萬貫。而且順帶著這個專案也可以更好地測試吳越國已經逐漸完善的鋼鑄火炮。
這5艘炮船的戰力,基本上也就相當於是具有下層炮甲板的硬帆型28炮風帆護衛艦了,使用的火炮折算到西洋演算法,相當於是每冊船舷下層炮甲板6門32磅炮、上層8門24磅炮。火炮數量不多,然相較於後世的風帆護衛艦每一門火炮的噸位都大了一些,這主要是考慮到了使用戰艦對岸轟擊城牆的需求——後世列國造出風帆護衛艦的時候,他們的敵國也有了強大的岸防炮臺,用戰艦和岸防炮臺對轟無疑是不明智的,但是如今這個時代吳越的敵人還沒有岸防用火炮,所以對戰艦的充分挖潛當然很有必要了。
實戰的結果讓兩位水師將領都很滿意,船炮配了比野戰炮更加靈活的炮架制退機構,開火的時候火炮炮身可以靈活後座,卸掉絕大部分的力量,沒有發生在實驗船上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