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了啊?”我摸了摸手上已經很長的指甲,酸溜溜地說。磊似乎被我的話蟄了一樣,突然暴躁起來。“你……你……你這人……”磊一腳把地上的破傘踹到屋腳,“什麼玩意,連把傘都沒有。”說完,他袖子一甩就出房門。我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在心裡嘆了口氣。我想,也許是我太自私了,我應該給他時間的,讓他慢慢習慣和接受我。可我,可我怎麼能容忍另一個女人接近他,與我分享他的愛。
“這雨下得真不是時候。”磊站在門口望了一眼黑乎乎的天空,突然折返屋裡,嘀咕著揀起那柄破紙傘夾到腋下。“你跟主人說一下,晚飯不用等我了,你們自己吃吧。我得去辦件重要的事情,可能晚些時候才能回來。你自己早點睡,記得睡覺時蓋好被子,下雨天冷。”說完,他就奔出門跑進了雨中茫茫夜色裡。
有個流氓愛過我(110)
一百一十
我的眼淚隨他轉身衝出房門的瞬間流了下來。我再一次對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產生了質疑。難道那個女人真的那麼重要嗎?下這麼大的雨,她的一個電話就可以把他召回她身邊。而我呢?我多少次枯寂地坐在他家裡等他,多少次這樣下雨的夜晚獨對孤燈僵臥冰冷寬大的床想念他。難道我愛他為他付出的一切都不夠還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我的頭越想越大,越想越疼。滴在屋子後面枯萎芭蕉葉子上的夜雨從紗窗的縫隙濺了進來,落在窗臺下黃泥夯打的地板上,溼了一大片。寒冷空氣中夾帶的水分子似乎一下就侵進了我面板上的毛孔,令我不住打顫。我蜷縮在狹小的木板椅子上,想撣開時光的湮塵尋找與磊在一起的所有快樂與疼痛。可我每次這樣的努力都被自己腦海裡的對他冒雨離開草寮去找那個女人的藉口所扎破。那個藉口讓我非常不安,我不停猜想:磊現在是不是已經去到那個女人與他相約的地點,還是與那個女人……想到磊與她在工作室裡的親熱,我的腦門嗡一聲炸開。我為什麼那麼愚蠢,剛才應該留住他的。可我能那樣做嗎?不能。難道我就這樣看著他與那個女人風流快活?我倏而覺得自己很像一個美麗的紙人,一半被磊捏在手裡,一半卻在飄蕩。我是自願為磊所縛,但他只接受了我的一半感情,然後又與其他女人糾纏不清。
“閨女,出來吃飯了。”在我越來越陷溺於比較與自慚的時候,那個阿嬤出現在紗窗後面。我在她叫了好幾次後才應聲回答。“婆婆,我吃不下,他出去……”我看著手提馬燈進來的阿嬤,突然哭出聲,帶著一些悲涼。“那怎麼行吶,你感冒還沒好,燒也沒有退去。不吃東西會把身體拖壞的。”阿嬤把馬燈擱置在茶桌上,捉住我的手。“不吃東西餓壞的可是自己的身體。走吧,我們先吃飯去,有什麼事情等他回來再說哦。”說完,她把我從椅子上拉起來。“你猜猜看,我晚餐做了什麼好吃的?”我茫然地搖了搖頭。“是搓湯圓和縫香包呢,這些只有冬至跟七夕才能吃的東西,我一起做了出來。”阿嬤像小孩一樣興奮,“一會你嚐嚐看好不好吃。你肯定喜歡吃。”看到她如此高興,我不忍心拒絕她的好意,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點了點頭。
阿嬤拉著我坐到飯桌上,然後她進了廚間。不一會,她端上熱氣騰騰的飯菜擺滿了整張桌子。我坐在圓凳上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兀自發愣。“吃吧,不用等我男人,他在村頭老王家吃過了。”阿嬤夾了個縫香包放到我碗裡,摘下圍裙在我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吃吧,這天氣什麼都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