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了。”
初染看著他那模樣,不由抿唇笑道:“掌櫃哪裡老了,依我看,還健朗的很呢。說不定,你可比我活的長。”
“呸呸呸,莫要說這不吉利的。”掌櫃連連嗔道,“我是年近半百的人了,還圖個什麼。有家有女,吃穿不愁,若真明兒死了,也沒多大遺憾。姑娘年紀輕輕,往後走的路啊長著呢,再說了,你們是做大事的,咱們是過小日子的,可不好比。”
“什麼大事小事,照我說,還是像你一樣最好了。日後我嫁人,定要找掌櫃這樣的。”初染笑道。
“姑娘哪能找我這樣的,那不是糟蹋了麼。”掌櫃起初以為她是說玩笑話,可後來看那表情又不像。“姑娘和公子鬧彆扭了?年輕人,哪個不是磕磕絆絆的,家家還有本難唸的經呢。這樣好的男人,可打著燈籠都難找。”
看他一本正經,初染不由打趣道:“掌櫃怎麼淨說他的好話,別是他請你做幫手來了?”
“呵呵,不是我跟姑娘誇,活了半輩子,什麼人我沒見過。單說這面相,他可就是這個。”掌櫃玩笑似地豎起了大拇指,“我呀,除了十幾年前見過的一個,可再找不出比他好的了。”
“這臉又不能當飯吃。”初染樂了,“誒,那另外一個長得什麼樣啊。能讓掌櫃記了這麼多年,定是神仙一樣的人了。”
“神仙?”咀嚼著這個詞,他忽的笑起來,“那個時候,我真的以為我看見了神呢。。。。。。世間,竟還有這樣的男人。。。。。。”
他記得,也是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那個白衣少年,從喧鬧中緩步走來,粲然微笑,乾淨而純粹。
“其實我見他也就這麼一次。當時啊,他就是從那邊走過來,才一會兒的功夫,我就連連揉了好幾回眼睛,簡直就看傻了。”想起當年情境,他不覺十分好笑,想他二十好幾的人,子女也不大不小了,竟生生地被一個男人吸引了去。“就連我們樓前那個見人就怕的小姑娘,瞧著他,竟然就笑了。”
小姑娘?!
初染一怔。
原來,真是這裡。
“夭兒,我來帶你回家。”
“夭兒,以後,就讓哥哥來疼你,好不好?”
記憶裡恍惚的容顏,再一次清晰起來,往昔的歲月流光飛快地填充著她全部的思想。
“夭兒,夭兒。。。。。。”那一聲呼喚,恍如隔世。
那一刻,她也以為,她看見了神。
“頭一回見到慕容公子,我還以為是他回來了呢。可後來一想,這都二十來年了,以前的人也早就變了模樣。”掌櫃感慨,“不過,他們真是太像了,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的。”
“那,掌櫃還記不記得,那個小姑娘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初染小心翼翼地問道,袖中微微攥緊的手沁出了薄汗。若,若是。。。。。。她不敢再想。
雖然不知道初染為什麼這麼問,但他還是細細想了:“嗯。。。。。。好像。。。。。。好像是四月吧。”沉吟片刻,他猛地一拍腦門:“是,是四月,就在鳳兮公主死後沒幾天。——誒,姑娘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好奇。”初染笑笑,放下一些碎銀,她起身準備下樓。沒走幾步,就被掌櫃叫住。“姑娘,你東西還沒吃呢——”
“我飽了,忽然就飽了。”初染回頭,聲音裡透了些許疲態,“對了,這位置不用留了,我明天就走,以後不會來了。”
“這樣啊。”掌櫃應了一聲,頓了頓,他又急匆匆衝著初染的背影喊道,“那姑娘下回來伊歌,我再給您留著,到時候,定做些新菜請姑娘好好嚐嚐!”
初染沒有回答,腳步需晃晃的,彷彿踩在了棉花上,一點力道也使不上。
天很藍,陽光射在她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