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死嗎?”鳳端華笑道,“如此,過會兒你便親自送她上路吧。”
“小姐。。。。。。”
“怎麼,蓮兒不願意?”
鳳端華明知故問,舒蓮被她眼中的冷意唬了一跳,只得訕笑道:“此事小姐心中自有計較,蓮兒豈敢僭越。”
鳳端華冷笑:“明人不說暗話,你也少跟我道這些有的沒的。秋慕雲不許你動她,你還真就迷了心了!”
被她說中心事,舒蓮默然。前幾日秋慕雲得知初染氣急吐血,便冷著臉告誡她不許生事,是以後來她收斂頗多。
“他救過我。。。。。。”半晌,舒蓮尋了這個不是理由的理由。其實她也委屈,他明知她報仇心切,明知她別無所求只此一願,卻還。。。。。。以前他不是這樣說的,怎麼現在就變了呢。。。。。。
“救過你又怎麼樣?!”鳳端華不以為然,“或許這根本就是一場戲,專門來騙你這個小丫頭的。”
“你胡說!”舒蓮反駁,口氣強硬。
鳳端華倒也不氣,只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道:“難道你以為他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嗎?就算哪天你為他死了,他也不會為你燒半柱香。”
“我。。。。。。我知道。。。。。。”舒蓮垂了眼眸,“我知道對於他來說,我不過是顆棋子。”所謂棋子,進可攻,退可棄,沒了這個,還可以培養另一個。秋慕雲是個薄情的男人,她雖涉世未深,但有些事情還是懂的,在他身上奢求愛情註定無望。所以,她不想越此雷池,所以,她只盡力扮演屬於自己的角色,只要她還有用,除非萬不得已,他便不會離她而去。
臨近戍時,原本賞燈猜謎的人漸漸向堤岸湧去,燭火搖曳,星星點點連結成片,曼曼亭亭綴滿清河,遙遙望去,彷彿是天上的銀河落了九天。
鳳端華並未上前,只遠遠看了一眼便逆著人流離開。兩邊是闌珊的槳聲燈影,天幕裡迸發出奼紫嫣紅、繽紛旖旎,整個城市,徜徉在一片熱鬧與歡騰裡。
漫無目的地前行,腦中零零碎碎晃過十八年來的種種,她發現,那所謂的愛恨痴狂,竟通通來源於開春以來的三個月。春花軟柳情初動,驟雨驚雷夢方醒,愛轉恨,親成仇。可是,若沒有遇見他們,她至今仍是冢中枯骨,了無生氣。
忽然,鳳端華看見角落裡頎長的身影,黑暗遮去了他大半容顏,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他來:毓縭——那個從叛首變成帝王的男人。
他似乎在等人,目光時不時瞥向兩邊,手裡還拿著兩個小麵人兒,半焦急半憂鬱。許是覺得有些滑稽,鳳端華半晌沒有挪開目光。
傻瓜!她暗暗哧了一聲,心裡卻有小小的羨慕。
“看你能等到什麼時候!”
如斯又是半個時辰,就在鳳端華快失去耐性的時候,毓縭佇立的身影冷不丁邁開了步子,然後直朝她的方向走來。鳳端華嚇了一跳,忙往人群裡躲了躲,作勢很認真地看起燈來。隱約,她聽見背後一聲長嘆。
好險!鳳端華拍拍胸口,緩緩將心收回了肚子,愣愣地瞧著早已失去了毓縭蹤跡的人流,她莫名生出一股悵然。怔忪之際,耳邊響起男人慵懶而低沉的語調。
“鳳姑娘好興致。”
[第六卷 千年:誅顏(三)]
“秋。。。。。。”以為是毓縭去而復返,鳳端華陡然一驚,待看清來人,這才稍安。下意識看了看四周,見秋慕雲只帶了兩個小廝,而舒蓮則垂首立在一邊,雖無異樣,但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秋公子幸會,怎麼秋公子也來賞燈?”鳳端華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反正已經被他發現,若是閃躲反而坐實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忙裡偷閒。”秋慕雲含笑相應,不由分說就拉了鳳端華同行,兩人邊走邊看,有時也吟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