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為了開疆僻壤,他甚至親手毀了她的一切。不惜代價走到今日,他怎可以在此時此刻心軟,功虧一簣。毓縭,你瘋了麼?
閉上眼睛,他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正欲動手,卻驀的纏上一股涼意。
“如果你改了主意,我們可以走。”初染握住劍柄,然後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如果你為難,我可以替你動手。”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引得二人皆驚。而初染卻是毫不在意的模樣,反而歪頭笑道:“怎麼了,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風姑娘這話何止奇怪。”一聲清潤之音,秋慕雲含笑推門而入,那看著初染的眸子多了幾分壓迫和犀利。緩步上前,他煞有其事地打量了一番面前依舊蒼白瘦弱的面孔,然後“嘖嘖”地搖起頭來,很是惋惜地說道:“誒,我看風姑娘今日印堂晦暗,面相是大大地不好,難怪要說胡話了。”
“我氣色向來不大好,這次託秋相的福更是差了幾分。”心知他這是要抖包袱,初染索性順了他的話半開玩笑半譏諷道,“幾天不見,秋相能掐會算的本事倒是又高了不少,敢問這印堂晦暗的毛病要怎麼治啊?”
“風姑娘這話是問對人了,我這裡剛巧有一劑偏方,很是好用,風姑娘要不要也試一試?”秋慕雲笑著從袖中取出一個藍紋碎花的小藥瓶晃了晃。初染不明所以,毓縭見了卻是大驚:是他太自信,還是其中另有因由?
不動聲色,秋慕雲負手走至初染身邊,拉過她握在劍柄上的手,然後強行掰了開來。“風姑娘大概不知道,這除了面相,我可還會看手相呢,雖說猜不得八九分,不過四五分的功力還是有的。”看出初染一閃而過的慌亂和掙扎,秋慕雲更加坐實了自己的猜測。毓縭今日攻城,的確出乎他的意料,思來想去,只能是這個女人從中做了手腳,然後得以矇混過關。
看著指尖愈加濃重的青紫和冷硬,毓縭的臉變得很難看。的確,以秋慕雲的縝密,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更何況這不過是普通的毒。該死,他竟如此疏忽!
長劍一轉,毓縭眸光皺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往秋慕雲手邊挑去。袖口絳紫的雲紋圖案霎時就被凌厲的鋒刃劃破,秋慕雲下意識一鬆手,等回過神,那藥瓶已經穩穩落入毓縭手中。
趁這個空隙,初染快走幾步,捏住袖中毒針抵住了秋慕雲的咽喉。“別動!”
“風姑娘這是做什麼?”秋慕雲依言,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
“出其不意,這是跟秋相你學的。”初染諷道,手上的力道不禁大了幾分,“給我解藥。”
“解藥?”秋慕雲“哧”地一聲笑出來,衝毓縭努了努嘴道,“喏,不是在那兒嗎?——看來風姑娘今日的確有些糊塗。”
“我不認為你會冒險把最後的籌碼放在身邊。”初染平靜地道出這個事實,唇邊有著嘲諷的笑容,“糊塗?!跟秋相打交道,我可不敢糊塗,否則一個不小心,會被人吞地連骨頭都不剩。”三番兩次以她的性命相要,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屢試不爽,那個優雅從容的男人,永遠以睥睨的姿態立於高處,修長如玉的手,隨心所欲地操控著世間百態。比起修羅,也許,他更可怕。
“那風姑娘想要如何?”秋慕雲用商量的口氣問道。
“很簡單,用你的命換我的。”
“如果我不答應呢?”秋慕雲反問。
“那就跟我一起死。”站在權利頂峰的男人,都是貪心的,一如慕容。她不相信,他捨得放棄手中的一切,所以,她在賭,贏了固然最好,若是輸了,她也不虧。
“你瘋了?!”毓縭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一臉平靜的女子,她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為了活著,曾經她捨棄了全部的驕傲和自尊向他低頭,但是現在,她卻想要放棄。那一張桀驁決然的面孔,竟沒來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