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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聽及此,初染不由怔然,腳步遲疑,轉眸徵詢地看向毓縭,見他點頭這才稍稍寬下心來。如此,那總該是無礙的,她想。

“去吧,我在這兒等你。”毓縭衝她笑了一笑,習慣性地伸手去撫那皺起的眉川,言語間是藏不住的疲色。

初染雖心疼,可也知多說無益,畢竟,她縱是知道了也幫不上忙,反而讓他更添心煩。拐彎之際,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陽光斑駁之處,他仰面假寐的神情,不甚分明。

中宮洗浴之處就在寢殿之內,因而很近,不過幾步之遙。推門入內,但見水汽氤氳,暗香環繞,正中一鳳紋如意圖案的大屏風遮去了初染大半的視線,只隱約可見水池的四方輪廓。

侍立的婢女見是皇后,紛紛上前見禮,其中兩個瞥見初染,心下了然,剛要伸手替她寬衣卻被顏洛嘉出聲阻下。屈身又是一福,二人會意地隨眾退了出去。

房門合攏,一室寂然。

“你應該不習慣別人服侍。”看著初染,顏洛嘉很是直接。

聞言,初染先是一怔,再是一笑,大大方方點頭承認。換作別人,也許她會覺得是諷刺之語,可偏偏物件是她。一個有著春風般聲音的女子,不會是氣量狹小之人。

“你很特別。”顏洛嘉突然說了這樣一句。瞥見初染眼中的驚訝,她搖頭揚了揚唇,指著右前一張矮榻道:“衣裳就擱在那兒,你自便吧。”

紫釵環佩,嵐裳羅裙。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初染禁不住出聲急喚:“皇后留步。。。。。。皇后,沒有話留予我嗎?”親自帶她來此,剛剛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實在令人起疑。

未想初染將她的心思看了個透,顏洛嘉不免愕然,良久方嘆:“原先是有,不過現在沒了。”

“如此,那就請皇后為初染解惑。”她一臉認真。

“解惑。。。。。。他不說,所以就來問我?”顏洛嘉忽的笑了,擱在門閂上的手終究還是停住,轉身,她凝眸看她,“你與他認識並不長,對嗎?”

初染點頭:“去年秋天。”

那日鳳城一瞥,他快馬揚鞭,踽踽前行。

他之於她,是時刻警惕的敵手;她之於他,是漠不相關的路人。

偶然的四目交接,平靜地如一川湖煙。

“這麼說才半年?!”顏洛嘉語氣裡難掩訝異,腦中不由憶起那個冷硬倔強,對所有人都心生防備的孩子。“知道嗎?當年他尚在宮中之時,不愛說話,也很少理人,永遠都拒人於千里。。。。。。後來他離開,我們也就再沒見面,只是聽人說,那鳳城之主冷漠無心。。。。。。”所以她以為,他不會動情,可沒想。。。。。。

誰意百鍊鋼,化為繞指柔。

世事因循,緣起緣滅,又如何說得清道得明。

“那天,他用皇上的命換了你的命。”

顏舜華目光灼灼,初染卻心中悲愴。

從她認識他開始,他的眼中除了仇恨還是仇恨。他的過去,他怨憤的因由,他從來不說,她也從來不問。記不清從哪天開始,她與他之間,她總是被保護,被給予。

毓縭,你何苦?!

看出初染的矛盾和掙扎,顏洛嘉忽的開口,漫不經心:“你喜歡他嗎?”

喜歡?!初染啞然。

喜歡?!很熟悉的一個詞。記得小時候,她常常拽著風燼的手,又笑又跳:“夭兒喜歡哥哥,哥哥喜歡夭兒,等我長大了,就做哥哥的新娘好不好?”

三歲,她遇見了風燼,那一次兩兩相望,她以為,是看見了神,十五年的相依為命,三年的相思離情,一聲“哥哥”,成了少時生命的全部。

稼軒農桑,白首相攜,曾經唾手可得的幸福而今卻成了遙不可及的夢想。她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