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清冽,若非那滿身血汙,她以為,她是掉落凡間的仙子。
她安靜地等,等著她出言刁難,哪知過了許久,初染也沒有說話。抬頭,她已經撇過頭去,一臉淡然:“蓮兒說的不錯,公主,將成為柒瀾國後。”
鳳端華怔了一怔,隨即黯然道:“父命難違,若有選擇,我並不想嫁他。——你知道,我心中另有他人。”
見她言辭懇切,初染疑心稍減:“感情之事的確勉強不來。公主既然不願,為何不稟明皇上?以皇上對公主的寵愛,此事並非無法轉圜,況且,顏後也是寬厚之人,應當不會為難才是。”
“話雖如此,可父皇說‘君無戲言’,我若不來,他便是那失信之人。”鳳端華道,“前些天我鬧脾氣,父皇還軟聲軟語地哄,到了後來,他便不耐煩了,撂下一句話就再不理我。”
“那皇后呢?”見她左右不提顏舜華,初染愈加奇怪。
“母后。。。。。。”鳳端華悽然,“母后打小就不管我。御醫說,她思慮過重,得了瘋病,時好時壞的。——母后的心,早就跟著姐姐去了。”說著,她鼻子一酸:“人人都說我幸運,錦衣玉食、眾星捧月,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就連嫁的都是一國之主,他們羨我站在雲端,我卻妒其生在民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雖辛勞卻百般自在,不用受人約束。。。。。。”
嘆了一嘆,鳳端華起身牽過初染的手。比她想象中要瘦,且略微有些粗糙,陽光底下,蒼白而泛著涼意,乍一看,卻不像女子所有。
“怎麼了?”初染近前幾步。
鳳端華不動,目光仍牢牢停在初染手上。恍惚間,她看見鋪天蓋地的白,白光中探出一雙瘦骨嶙峋的皓腕,森森然攀上身來。駭然之下,她猛地縮回手去,那神情,彷彿是遇見了鬼。
自知失態,鳳端華面容尷尬,訕訕無言。順著她的目光,初染復而回轉雙眸,心下了然幾分。
“你,可是身體不好?”遲疑片刻,鳳端華求證性地問道,眼底流露出小小雀躍之色。原以為慕容蕭以身體抱恙為由為她擋酒是託詞,現下看來說不定有幾分真。
“老毛病了,不礙的。”初染不甚在意地笑笑。
見她口氣頗淡,鳳端華也不好多問,只心不在焉虛應幾句。初染含笑點頭,正要言謝,豈料胸中鬱結之氣翻湧,喉間一癢,重重咳出聲來,隱約,還有累累紅絲沾於手上。
鳳端華哪見過這場面,本能地想要幫忙卻無從著手。“喂,你怎麼了?!——蓮兒,蓮兒快來!”慌亂之中,她不假思索衝舒蓮喊。
舒蓮鳳眼一挑,故意慢騰騰一步一停挪著步子。“公主。”幸災樂禍地瞥了眼初染,她心中竊喜。
“你杵在那兒做什麼,還不過來幫忙?!”鳳端華不悅地扯了她一把,“你看她這樣子,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心不甘情不願地敷衍一聲,舒蓮不著痕跡後退一步,緩緩從鬢間取出一枚纖細的銀針,針尖泛著奇異的亮藍。素手一翻,她靈巧地將針匿於指縫,然後衝著面前女子小心翼翼伸出手去。
七日醉,無色無味,中毒者初初並無任何異狀,但自第五日起便會渾身乏力、精神萎靡,進而神智渾噩、言語顛倒,死時面色酡紅、宛若醉酒,如此七日,故稱七日醉。
舒蓮的手已經觸及初染後背,正欲用勁,那方才尚且劇烈顫動的身軀冷不防轉過身來。一個激靈,銀針悄無聲息掉落在地。
初染喘息漸平,那清冽的目光,看得舒蓮如坐針氈。
“你沒事吧?”鳳端華心下稍安,順著初染的目光,她疑惑地瞥了眼舒蓮,卻瞧不出端倪。
“不要緊,許是夜間涼著了。”收回視線,初染擺擺手,看著鳳端華的目光柔和幾分。
鳳端華不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