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燼笑道:“這是她答應你的,我自是不會讓她言而無信。”
“她?”
“於你,最重要的或許是復仇,或許是其它。”將毓縭眼中被看穿的震驚一覽無餘,風燼依舊是淡然神色,目光穿過種種,繼而在不遠樹下倚靠著的女子身上定格。“但是於我,她就是全部。”
全部?!毓縭一怔,多麼熟悉的話,記得不久以前,她,也是這樣說的。
兩個痴人,或許真是天生一對。
“得你一言,我毓縭也可對天起誓,在我有生之年,絕不犯泠月一分一毫。若違此誓,猶如此木。”說著,他運功出掌,伴著凌厲之風,以迅疾之勢向旁邊枯木掃去,正要落下,卻被一股柔風所阻。
面前白衣男子修長如玉的指尖掠過枝幹,彷彿在憐惜著某樣稀世之物:“城主一諾,我風燼自然信你。——枯木逢春,再過些時候,說不定就會活了。”
“想不到你還有悲憫之心。”毓縭不知是諷刺還是嘆息。
“我不是普度眾生的仙人,要悲憫之心何用?!”風燼一笑,“該殺的人,我從不手下留情。——江湖,你不犯人,人便會犯你。”
“那你為何執著於此,早早離去倒是一身輕。”毓縭頗有感慨。
風燼聽了,朗笑反問:“那麼請問城主,你既不恥,又為何苦苦陷此泥淖?——你我都是有所牽絆之人,隨心不得。”
哥哥,下輩子,帶夭兒去江湖吧。
金碧恢宏的殿宇紅牆,流光四溢,屈曲雅緻的迴廊園圃,小巧精緻,清淡雅宜,亭臺掩映之中,桃花盛放之處,她決然將瓶中鴆毒一飲而盡,爾後舞袖招展,輕紗飛揚。
哥哥,他們說我是禍水,他們逼著他殺我,哥哥,夭兒累了,很累很累了。
哥哥,你說嫁了他我就會幸福,可是我喜歡的是你啊,你為什麼就不能愛我?
哥哥,這宮牆真的好小,下輩子,我們去江湖吧。。。。。。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他輕喃著這兩句,幽深的眸子看向一邊面帶探究的毓縭,示意了下手中的花瓣,“毓城主,你看這桃花可好?”
“你。。。。。。”看著他波瀾不驚,精準地道出自己心思,毓縭不由一震,“你,究竟是誰?”淡然若風的身影,瞭然又深不可測的笑容,無害溫潤的眸光,此時卻像一柄利劍,直插入他思緒深處,將一切的一切看得透徹。
風燼難得露出一個狡黠的神情,故意賣關子似的,伸出一根指頭搖了搖:“城主怎麼也糊塗了,風燼便是風燼,還能是誰。”
“也是。”毓縭緩過神來,不禁也笑自己糊塗,“一時之間,竟說了胡話,倒讓你見笑了。可——總覺得你似乎知道什麼。。。。。。”
“呵呵。”風燼笑道,“城主,真的認不出我了嗎?”
“我們以前見過?”毓縭疑惑更深。
風燼不置可否,爾後竟“撲哧”一聲笑彎了腰,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一臉粲然,衝著毓縭擺擺手:“玩笑話罷了,城主怎也當了真,看來,城主今日真是有些糊塗。”
未等毓縭有所反應,那白衣飄飄的男子已經翩然遠去,向著樹下不時抬頭張望的女子張開了雙臂。
“哥哥。”初染脆生生喚道,小跑著跳進他懷裡,被他一把抱了起來。腦袋一個勁兒地往他身上蹭去,兩隻小手把衣襟抓了個緊,生怕一鬆手一閃神,人就不見了。
“夭兒——”略略無奈又寵溺的聲音,一張俊顏微微蹙眉,“別鬧——”
“我哪裡鬧了。”初染不滿,眼含嗔意,“誰叫你一走那麼久,誰叫你匡我。晚上做噩夢,醒來的時候黑乎乎的,什麼也沒有,蒼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你們都在騙我。。。。。。”
說著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