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老商業。
“我本就準備薄利多銷。”沈穆清笑道:“暫時先打出局面來,以後再增加品種。”
周秉也是老生意人了,想了想,道:“也成,我以前沒做過這一行,先試試深淺,不行再說。”
沈穆清很欣賞他的這種態度。
鋪子是開了大半年,總算在白紙坊一代小有名氣了。
“嗯!”沈穆清點頭,我準備把鋪子裝得文雅些,吸引一些公子,老爺去喝茶。
“可這也,也……”英紛望著那個花了三兩銀子的四方口青花花觚,“太貴重了!”
“是啊!姑奶奶,”陳姨娘也在一旁道,“那裡喝茶的哪有什麼正經人,要是給人順手了,那可就虧得在了。”
“先試試吧!”沈穆清淡淡地笑了笑,態度卻是很堅持。
她是想到了萬寶齋裡被二姐打碎的那個瓷瓶。
英紛她們是瞭解她的性格的,應了一聲是,拿了新帳本開始把沈穆清點到的瓷器別外上帳。她寫著寫著,突然就有點明白了,凡是沈穆清點的,都是假貨。
這樣也好,免得與白紙坊的搞混了。
她想著,下筆就越來越快了。
湘蓮見沈穆清全神貫注點著那些瓷器,就悄悄地拉了陳姨娘的衣袖,低聲道:“我們走吧!”
陳姨娘也有點無趣,和沈穆清打了一個招呼,帶著湘蓮回了柳意院。
路上,湘蓮輕聲道:“姨娘何必和姑奶奶爭那一時之氣,只要她一日不再嫁,那些東西就一日在家裡——————您惹得她不高興,只會讓老爺心裡惱怒。”
陳姨娘站住了腳 ,輕聲喝道:“你知道什麼?照她這樣撒下去,哪裡還有我們大舍的?”
湘蓮輕聲道:“那就讓姑奶奶當家去……老爺不是說,有什麼事都請姑奶奶示下嗎?這樣和讓她當家有什麼兩樣,我看,你不如大方些,把這家給她當了——————您要那虛名有何用?這家遲遲早早是大舍的。”
陳姨娘抿了抿嘴:“我哪裡不知道,只是————…”臉上就有了猶豫之色。
湘蓮笑道:“我也就是說說罷了,至於到底怎麼辦,還是得聽您的。”
陳姨娘沉思著,半晌才道:“我也不是那沒眼色的,老爺把我瞞得死死的,連沈家的聲譽都不顧地替她出頭,我心裡已經明白了,我只是怕她查南邊鋪子的帳。你不知道,上次為這事,我把太太當年賞給我的幾件稀世首飾都當了……要不是她沒再往下查,我可連贖回來的錢都沒有了。”
那您就別隻顧著自己的兄弟不顧著自己的兒子啊?
這話在嘴邊打了一個轉,湘蓮到底是沒說出口。
而陳姨娘見她不作聲,知道她想勸自己……可是,南邊的鋪子都是要上帳的,她不靠著孃家的兄弟挖一點,萬一有什麼事,大舍還那麼小,她能指望誰啊?還不是指望手裡的那些銀子 ,她想當家,也是為了銀子……。
那邊,英紛卻在低低地抱怨“……姨娘直是越來越上不了檯面了,怎麼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
沈穆清拿著她寫好的帳冊翻著,笑道:“沒有太太壓在上面,她有點輕狂,也是正常的。只要她能好好的服侍老爺,錢上的事,也不用多計較。”
英紛不由嘟呶:“花無百日紅,姑奶奶花錢也太大手腳了些……”
這是在說她把那兩間鋪子送給了王溫蕙吧!
人有錢壯膽。
她手裡的錢越多就越不安分。
但沒有看見結果之前,沈穆清是不會亂說話的。
她笑道:“珠璣如今有三個月身孕了,而落梅剛成親林瑞春就去了湖州——————錢我們再賺就是,可這少年夫婦的好光陰,卻是一去不復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