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早早地退下了。
夜色漸深,初染和衣躺下,眼睛閉上,又張開。翻了個身,卻依舊沒有睡意,索性坐了起來,怔怔地看著屋中的某處。
外頭的月光很淡,應該是被濃雲遮了吧,以前夜色好的時候,即便關著窗子,也是能看到些許光亮的。
“誰?”忽聽身後有細碎的聲響,初染警覺地環顧四周,沒有人。她搖了搖頭,正要起身,驀的卻被一隻手捂住了嘴,心慌之下,她試圖掙開,可依舊頹然無功。手,悄悄地摸向腰際的毒簪,正要伺機刺下,卻聽一熟悉的聲音。
“噓。是我。”那人透過窗縫小心地看了看,確定護衛沒有動靜,才安下心來。他把她拉過一邊,然後拂開臉邊微亂的長髮,一張英氣的面龐在初染的視線裡緩緩清晰起來。
“嵐鏡?!”
“你怎麼來了?”初染壓低聲音,發現她竟穿著是侍女的衣服,而且渾身竟是潮的,這麼冷的天,再好的身子也擋不住風寒。
“剛才跟著你的船來的。”看出初染的疑惑,嵐鏡摸了摸溼衣,並未把它放在心上。“泠月出了這麼大的事,即使你不叫淺漠找我,也瞞不住的。”她皺眉嘆道,“想不到,竟是蒼玄,虧的我們這麼信他,若是宮主知道了,他。。。。。。”話到這裡,她沒再說下去。
“那些舞女是你安排的麼?”
“的確,不過她們是貨真價實的舞娘,聽說還個個色藝雙絕,是坊中的翹楚。”嵐映象是想起什麼,眉間閃過一絲怨色,然後舒了口氣,唇邊揚起一個自嘲的弧度,“毓縭太聰明瞭,論心眼,我比不過他;論殘忍,我狠不過他;論武功,我偏又打不過他。所以,才想了這個不是法子的法子,卻不料被人家鑽了空子。”
“這個朱常晏,真是死了也不讓人安生。”頓了頓,她又回過頭來一臉責怪地嗔她:“可你居然還護著她,這個女人,留著只會是禍害,你別指望她會因為你手下留情而感激於你。”
初染聽了,卻忍不住笑了起來,數月不見,她還是這副老脾氣。
“對了,你剛剛說‘我們’,除了你,還有別人嗎?”初染有些擔心,嵐鏡她還稍寬慰一些,可若換作別人,“是淺漠?”
嵐經沒有回答,只是兀自細看向遠處的一片黑色,彷彿在等著什麼。那個人說,今晨丑時,會有大霧,風西北。
“嵐鏡。”頓了頓,初染開口,“趁他們沒有發現,你還是回去吧。”
“你說什麼?”嵐鏡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有你和淺漠守著泠月,我是放心的。而我。。。。。。”初染緩緩抬頭,看向那窗縫裡的一線天地,“我會成為你的包袱,到時候,誰都走不了。”
“不試你怎麼知道?!”嵐鏡有些生氣,“我既然來了,就不怕這些東西,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我不要聽你說些有的沒的,難道你以為,毓縭得了泠月,還會留著你嗎?!”
“可是他。。。。。。”初染的腦中突然憶起一雙冰冷而幽深的眸子,他說他會放她走的,不是嗎?她看不懂這個男人,但是也知道他素來就是決絕之人,他做事,求勝且不折手段,可是為什麼,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卻信了。
“他是撤走了,但是他的人還牢牢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另一面,他又把你的鳳凰簪子送來,要宮主拿泠月去換你,否則,一個月以後,他會送上你的屍體。”嵐鏡冷冷笑道,“你不是說要好好守著泠月等他回來嗎?困在這裡做一隻折了翅膀的鳥,除了等死,你還能做什麼?!而他看見你死了,會有多傷心,你不能那麼殘忍的,風初染。”
夜色如墨,朵朵薄雲繾綣輕掩了明月星光,突然,西北不遠處紅光驟起,火色妖嬈,彷彿一隻巨鳳,振翅欲飛,人聲,喧囂著往那裡去了,寂靜轟然撕裂,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