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還疼不疼了?”
“···以後不叫你小瘸子了······”
“叫你···叫你······阿南,好不好?”
她閉著眼睛,聲音含糊,眼角有淚變成珍珠滑落,落到水中,激起絲絲波瀾盪漾。
“不疼了。”
“好。”他仰頭,嚥下喉頭酸澀。
“叫什麼都好······”
天亮的時候,她輕枕著入睡的人已經不見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駱星趴在冰冷的藥池邊,靜靜看著窗外清晨的霧色。
殿門忽然被人推開,傳來緩慢而沉重的腳步聲。
駱星仍倚靠在池邊,抬眸時,只看到一片黑色金紋的衣角。
他帶著晨間的涼氣,看她這副頗為頹然的樣子,有些憐惜地伸手撫上她的臉。
“你的手好冷。”駱星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嗅到不尋常氣息的長澤眯了眯眼睛,慢慢收回手,沉默了很久才輕聲開口,“···你,喝酒了?”
駱星不想撒謊去掩飾什麼,只微微點了點頭。
“是誰?”他慢悠悠在她身邊坐下。
駱星心情煩躁起來,“你是我爹孃嗎?做什麼都要徵得你的同意。”
長澤放在一側的手慢慢收緊,但只能先壓下心頭的不快,換上一副有些委屈的樣子,“賽希如果想喝酒,可以告訴我,我也好提前給你準備醒酒湯,不然,醉了會很難受。”
聽到他這樣說,駱星意識到自己方才的態度有些不好,沉默一會兒低聲道了歉。
“沒關係。”他看向她,仍是一副溫和關切的笑臉,“頭還疼嗎?要不要喝點醒酒湯?”
“頭不疼。”駱星仰頭看他,伸手撫上自己的心臟,低聲道,“···這裡疼。”
長澤愣了愣,卻沒有說話。
他總在逃避這個問題,駱星有些無奈,“你難道要我在這裡一輩子嗎?長澤。”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長澤站起身,聲音溫涼,“我會幫你,你只需好好待在這裡就好,待時機成熟,我會放你離開。”
“你要怎麼幫我?”
長澤垂眸看著她,眼底是不見底的深淵,“你已經是我的新娘了,原本你該做的事,自然讓別人去做。”
“什麼意思?”
“若塵會代替你遠去金國。”
駱星的心涼了半截,往後退了退,“不行,這樣不行。”
“為什麼不行?你會在眾人的擁護下統領海底,我們也可以在一起,這是最好的辦法不是嗎?”長澤走近她。
如果是這樣,那若塵呢?若塵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眼前浮現出那個不染塵埃固執堅守的鮫人的模樣,駱星的心又開始折磨她,她還是後退,還是呢喃著那句不行。
可長澤卻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退縮。
“你在猶豫什麼?賽希。”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是你一貫的作風嗎?”
“其實,這樣的糾結,除了讓你痛苦,沒有任何意義······”
耳邊是夢魘一樣的聲音,駱星慢慢閉上眼睛,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她在糾結什麼?
她是什麼好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