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種陌生距離感,縱然表面上依舊很親切,可是骨子裡卻說不出的疏離。
沒辦法,這也是人心過於功利所致了。畢竟趙銘洲現在可是“進去”過一回的人了,誰知道他以後還會不會再被巡視組請去喝茶?還會不會真的倒臺了?如果真的倒臺了,跟他過於親近可不是什麼好事。
當然,最重要的是,現在陳慶才也進去了,據說還是因為索賄的問題,如果陳慶才要是倒了的話,那趙銘洲恐怕也不能太過倖免,搞不好同樣會受到牽連。所以,現在可是市裡的領導們鬥來鬥去的多事之秋,大家平時可以站站隊,但現在這個時候,他們可不能輕易站隊了,這可是關係到以後的未來前程問題了,萬一要是在這個時候表現錯了,等以後跟著的人倒了,那不得捱整啊?!
趙銘洲神色不動,依舊淡定從容,走進了辦公室,當門關上的那一刻,他的神色就變了,眼睛眯得緊緊的,拉上了百葉窗,負手在辦公室裡踱來踱去,臉色一片蔭翳。
做為陳慶才的生死好兄弟,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如果他現在不擔心那是假的。不過他倒不是擔心陳慶才被查出問題來——事實上,如果陳慶少真的有問題的話,那他寧可陳慶才接受法律的制裁,這是他為官的底線和cao守。不過,他當然相信,陳慶才不會有任何問題。但現在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陳慶才真的被人陷害,沒有問題也出了問題呢?如果巡視組真的沒有查明白,直接辦了陳慶才,那陳慶才的後半生豈不是毀了?
焦躁地在屋子裡踱來踱去,他眉頭皺得緊緊的,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忐忑不安地等待著最後的結果,這才是最讓人鬧心的事情。
“沒想到,何騰嶽他們還埋伏了孫志軍這一記後手,看起來,他們這一次是準備破釜沉舟往死裡幹一次了。真是該死,難道就不能好好地做點兒事情大家相當無事嗎?非要你整我來我整你的,內耗不斷,這樣真的很有意思?”雖然趙銘洲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其實很天真、很幼稚,可還是禁不住要這麼想。
正在屋子裡轉來轉去的有些心神不寧的時候,手機突然間就響了起來。有心想不接,不過手機執著地響個不停,拿起來一看,居然是林宇的電話,登時他心中就是一定,平靜了一下心緒,就接起了電話。
“小叔。”趙銘洲在電話裡用平時穩健的聲音和宏亮的膛聲叫道,他知道林宇現在看的也是他的表現,自己如果慌亂了起來,那可不好,最少是在小叔心中的印象分要大大降低的了。
“唔,銘洲,聽說慶才也被人陰了?還是白河縣的書記擺了他一道?”林宇就笑呵呵地問道,沒有半點擔憂的樣子,倒是讓趙銘洲心中不禁歎服,小叔就是小叔啊,從來就沒見過他有半點慌亂的時候。雖然自己年紀比小叔要大了十幾歲,可是論起這個誠府來,還是照小叔差得太遠了。
“是,小叔,如果不出所料,應該是何騰嶽他們早就留下的一記後手。”陳慶才就說道。
“哦,原來這樣啊。我還聽說,孫志軍向巡視組反映的情況是慶才公然索賄受賄開發商的事情?”林宇好像在那邊伸了個懶腰,看樣子像是在床上還沒起來呢。
“是啊,小叔,真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從何說起的。”趙銘洲就嘆了口氣道。
“這件事情,慶才有沒有跟你說起過?”林宇就笑問道,其實他早已經知道答案了。陳慶才做人做事素來硬氣,並且因為這件事情牽涉到何騰嶽的兒子何飛揚,所以,他不可能告訴趙銘洲的,也就是私下裡跟林宇說說就是了。
“沒有啊,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呢。這個慶才啊,這其中肯定是挺危險挺重大的一件事情,要不然慶才絕對不會不跟我說,他就是怕牽連到我。”趙銘洲一下就被林宇點醒了,就有些氣憤地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