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二正要鬆一口氣，聽到直播螢幕上陡然炸起的留言聲，抬眼一看直播螢幕，又看了一眼金華，腳下一踉蹌，頓時跪在地上。

橘子醬：啊啊啊啊，我瘋了，我瘋了!

小真空：直播員你快看，營養液流……流出來了‐‐

瞇翳會：我的天呀，這是怎麼回事?!

何人云端起舞：啊啊啊啊啊，他還是人嗎?他是人嗎?

……

金華已經將一瓶營養液灌掉一半，但鍾二側頭看向他的胸口，乳白色的液體伴著血液一塊潺潺的從他的胸前流出……

&ldo;金華……金華……&rdo;鍾二跪在地上，伸手胡亂的去按金華的胸口，她額角的青筋繃起，兩手胡亂堵在金華的傷口處，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金華伸手去扶鍾二，將她從地上拽起來，鍾二沒能站穩，膝蓋一軟，又坐在地上。

金華索性蹲下，抓住她按著自己胸口的手，又在自己乾淨的衣服上蹭了蹭。

&ldo;你別害怕，我沒事的。&rdo;金華的語氣一如往常的慢條斯理，甚至還帶著微笑。

但這句沒事，不光沒有安慰到鍾二，還讓她毛骨悚然。

鍾二顫抖著嘴唇，睫毛飛速閃爍，眼淚簌簌，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執著的用手去按金華的胸口。

&ldo;我沒事，我真的沒事。&rdo;金華不斷的說他沒事，但這一會兒的功夫，臉上已經慘白如吊死鬼。

&ldo;你別怕，別怕。&rdo;金華說著伸手去撈鍾二，要直接將她給抱起來。

鍾二哪敢讓金華抱，側身躲他，嚇的在地上直爬。

她不知道金華這是怎麼回事，只怕金華這是迴光返照，再憑著一絲什麼意志力做最後的堅持。

&ldo;你把她給嚇到了。&rdo;方未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兩人身後。

直接對著金華說：&ldo;你髒成這樣子，不許碰她了。&rdo;

鍾二轉頭震驚的看著方未，不明白他為什麼看見金華受傷，會是這個反應。

等她看清了方未身後跟著的人，更是驚得直接朝後蹬腿，那些人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甚至還有人炸掉了半邊臉，但他們都和金華一樣，好像不知道疼，血流不止也無法影響他們。

槍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政府軍已經沒了動靜，街上寂靜無聲，方未站在離鍾二不遠處，他身後的人一個個以相同的角度低垂著頭，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槍傷，沒人交談，沒人說話，這一幕實在詭異至極。

金華聽了方未的話，沒有再試圖去抱鍾二，而是站起了身，朝著方未走過去。

夜九點，路燈自動滅了。

隨著路燈熄滅，一片漆黑之中，鍾二清楚的看到，所有人的身上都升騰起白霧，絲絲縷縷，粗細不一。

尤其是金華的身上，濃鬱的白霧如同被抽離的靈魂，直接附著到方未的身上，消失不見，金華則是直接軟倒在地。

開始有人轉頭朝著反方向跑去，然而等到他們頭頂升騰的白霧飄向方未的時候，就會軟倒在地上。

陸陸續續有人倒下，四面八方白霧朝著方未飄過來。身體拍擊在路上的聲音，聽的鐘二頭蓋骨幾乎要翹起來。

隨著圍繞方未的白霧漸漸散去，地上只剩金華一個人，剩下的屍體散落在路邊。

而鍾二也終於看清楚，白霧過後的那張人臉，那人一頭及腰的白髮，一雙瞳孔淺淡如水，在昏暗的光線中，看著尤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