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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走向一個小坡,從一塊石頭下面拎出了摺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套衣服、梳子、男士香水……艾文驚訝地看著這一幕,想來弗朗茨曾經受過變身後赤身裸體的尷尬,但他第一次見到這麼講究的狼人。

他很快換下艾文破舊的粗布衣衫,穿上貴族樣式簡潔而不失尊貴的外套,艾文正想取回自己的衣服,卻發現弗朗茨根本沒有那個意思,“我當然要洗乾淨了還給您。”他解釋,可你只穿了幾分鐘而已,窮人家穿衣服沒那麼講究,艾文想,硬著頭皮跟在這會看似有禮卻作風強勢的貴族後面,看到他施施然地挑了一朵野玫瑰別在釦眼裡,驚訝於他的氣派,而身為一個巫師他甚至不敢大搖大擺出入巴黎的市區內——做賊的都難免會心虛。

顯然,他看著那人優雅挺拔的背影,可以推斷得出弗朗茨當年一定是不幸喝錯了什麼——反正肯定不是他自己的錯——而那種東西的成份裡多半有狼頭草,也許是有人想要謀殺他,但是陰錯陽差,也許是他的體質特別好,生命力特別強,所以他無幸去見上帝,反而成了一隻狼人。

他並不知道他是怎麼逃過這國家緊迫盯人的對於撒旦子民的殺戮、開始這種生活的,也許他確實擁有相當優秀的家世,優秀的足以掩蓋他黑暗子民的事實、。

被庇護的很好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呢?知道自己很安全,可以心安理得地走在大路上而不用擔心被一群衝出來計程車兵捉起來,可以和所有的人正常交往而不用擔心被恐懼和辱罵,不用流著冷汗醒來,不用時時注意身後……

那種感覺一定很好。

艾文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現在如此熱鬧的地方了,即使有也總是匆匆而去,他很少有時逛街,在人多的地方走走什麼的。可是現在他不光走過了巴黎最繁華的大街,還要來到一位貴族家裡做客。

他打量著街上女士們花樣翻新的衣服,華麗新潮的帽子,空氣中飄散著甜甜的香水味兒,每個人的都不一樣,每個人都很特別,都很美麗。

“您以前到過這裡嗎?”弗朗茨問,看著身邊東張西望的鐵匠。

“我十二歲以前住在巴黎。”艾文說,後來因為局勢太緊張就搬到了里昂,接著呢?總之是一系列的遷徙,直到被斬盡殺絕。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但他想盡力活下去。

“那您可真該多回來看看,”弗朗茨高興地說,“巴黎有了不少變化,那裡新修了教堂……頂部的設計相當獨特對嗎?啊,就算不看教堂,您可該不該舍下這裡的漂亮姑娘。”

“是的,巴黎是最美的……”艾文喃喃地說,他們坐在馬車裡,他可在從窗戶看到那音樂般優美的建築,路邊的鮮花,和輕聲說笑的女孩。他再次回到了這裡,可是這裡註定不屬於他。

“這裡可是你的故鄉呢!”身邊的人說。

故鄉……艾文想,是啊,故鄉,那是某個一直放在內心的某處讓那裡感到溫暖的所在,有這麼個存在人就永遠不會一無所有,這想法讓他笑起來,他的笑容相當孩子氣,羅克爾有時說是因為這項特質讓他把來歷不明的他塞進鐵匠鋪時竟沒有引起過鄰里的懷疑,他說他長著一張“良民的臉”。

可是艾文卻覺得對這樣平靜有點不適應。

雖然他曾在腦中一次又一次地描摹如果生活在一個對撒旦信徒不那麼殘酷的年代他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但現在他覺得那讓他渾身不自在。

索尼艾爾家。看上去的確是個頗有名望的姓氏,巫師不自在地看著鏡中自己的身影,他穿著裁減和身的禮服,柔軟舒適的布料以優雅而不失高貴的姿態包裹著他的身體,胸前繁複的花紋襯著藍色的寶石鈕釦,看來弗朗茨是個相當大方的人。

他難道不怕他席捲了這身價值不菲的衣服逃走嗎?

他整理了一下釘著對稱玳瑁鈕釦的袖口,下面鑲著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