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沒事了,現在局勢暫時穩定下來了。&rdo;
薛妤很輕地撥出一口氣,道:&ldo;皇宮不會沒有人間世家的長老守著,裘桐也不可能毫無準備地進行換命之術。&rdo;
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眸與善殊對視,她緩慢地問:&ldo;溯侑呢,他現在出來了沒。&rdo;
善殊撫了撫額心,陽春三月的天,她愣是被這堆焦頭爛額的事逼出了一層汗珠:&ldo;是,沈驚時有人皇另一脈血統,護國大陣攻擊不了他們,但揭開人皇用來保護儀式不被中止破壞而設定的玉璽印花了不少時間。&rdo;
&ldo;他們在人皇吐血後立刻離開了皇宮,可也並沒有全然脫身,人族數十位大能聞訊而來。他們寡不敵眾,又不能正面交鋒,怕惹來對面更多的援兵。為了擺脫這些人,兩人都吃了點虧。&rdo;
&ldo;本來沈驚時都準備聯絡我們逼宮了,是溯侑扯斷了玉璽印交織成的鎖鏈。&rdo;
薛妤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她手指捏緊了幾分,問:&ldo;傷得嚴不嚴重?&rdo;
&ldo;隋遇才進他房裡,估計在用族中秘法療傷。&rdo;善殊柔聲道:&ldo;阿妤,這次的事我們確實不方便插手,聖地圍宮和私下行動是兩回事,不說扶桑樹那邊會如何裁定,單看眼前,人皇的死若是被朝臣歸結到我們身上,用此誤導天下百姓,三地的關係就全亂套了。&rdo;
&ldo;這一次,確實多虧了他。&rdo;
薛妤半邊身體靠在漆柱上,小巧別致的耳墜隨著她的動作搖晃兩下,像是某種晃蕩不休的心緒,她低聲道:&ldo;我知道。&rdo;
他做得沒錯。
她若是在,也會是一樣的做法。
&ldo;他的房間在哪。&rdo;薛妤摁了摁眉尖,道:&ldo;我去邊上等一等。&rdo;
等這種詞,從她嘴裡說出來,總帶著一種淡淡的違和之意。
善殊朝她指了個方向。
說等,就真的是等。
從日暮到天明,薛妤站在二樓過道中的角落中久久不動。
不遠處,亮堂堂的燈光下,隋家人一會坐一會站,時不時仰頭張望一下,等得心焦又忐忑,隔不久就將羲和,將裘桐拉出來罵兩句。
卯時左右,皇宮的方向終於傳來一聲接一聲的喪鐘,悠悠蕩蕩,久久不絕。
一邊的朝華猛然抬眼,看向薛妤:&ldo;殿下‐‐&rdo;
&ldo;嗯,我聽到了。&rdo;薛妤的視線從那扇緊閉的房門中抽回來,她道:&ldo;走,先上去一趟。&rdo;
這就是朝華最欽佩薛妤的地方。她亦有七情六慾,喜怒哀樂,卻始終明白,自己的身份先是聖地傳人,再是鄴都女皇,最後才是自己。
她總是先顧天下,再顧鄴都,只剩一星半點的餘地留給自己。
正如她當時和溯侑說的,他受傷了,遇到挫折了,開心了或是難過了,她可能都沒辦法顧及。
薛妤踏上三樓時,音靈不見蹤影,半掩的雅間內,只剩善殊和沈驚時。
善殊坐著,沈驚時背對她們站著,臉上還有淤青淤紫的傷,腿站得有點不穩,動一動就發抖打顫,看上去卻不顯得淒涼,反而因他的話語和動作現出一種滑稽的好笑來:&ldo;……溯侑真厲害,確實厲害,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才叫真正的天攰。人皇玉璽啊,那都是什麼東西,他跟扯鏈子一樣眼都不眨,真眼都沒眨就扯斷了。&rdo;
&ldo;多虧了他。&rdo;善殊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