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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頁

&ldo;溯侑。&rdo;薛妤喊他,視線審視般落在他張揚的,熱烈的眉眼上,一字一頓地陳述:&ldo;你逾矩了。&rdo;

其實,早就逾矩了。

像手無寸鐵的人被逼到牆角,終於喊出了那聲求救的話語,她對他步步緊逼的無聲縱容,也終於到達了個退無可退的臨界點。

這幾乎是刻在骨子裡的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

而這意味著什麼,溯侑十分清楚。

在無比渴望她的靠近,關心,在洄游中掙扎著想見她,出來後又因為她一念間的情緒患得患失時,在意識到事情開始超脫掌控時,他也曾這樣呵斥著告誡過自己。

一道驚雷扯著浩大的聲勢劃過頭頂,將兩人的神情照得纖毫畢現。

薛妤見他收斂起唇邊笑意,直起身,修長如青竹的指節攏著把傘,舉在她頭頂。風雨中,她滴水未沾,而他立於傘外,挺拔的身軀沉入夜色,就連纖長的睫毛上都沾著雨點,透出一股別樣的迷人的意味。

不過一息之間,他似乎又進退自若地回到了&ldo;臣子&rdo;的身份,就連出口的話語,都是為主分憂,一絲不苟的語調:&ldo;若女郎不願,臣有別的辦法,依舊可以解決眼下困境。&rdo;

只要再卑劣一點,再不擇手段一點,踏過這扇門,十天後,他便能見到一個盛裝打扮的薛妤。

一個屬於他的新娘。

可他仍點燈熬油,數夜不眠不休,制定出了完整的,既不用他們成親,又不會影響主線執行的計劃。

每走一步,她其實都有退路。

退無可退的人,是他。

薛妤擰眉,平鋪直敘道:&ldo;那太麻煩,我們沒太多時間耗在這。&rdo;

&ldo;不麻煩。&rdo;他眼瞳是兩點深沉的黑色,道:&ldo;臣可以將魔女真身引到定江侯府,我們之後一切計劃照舊。&rdo;

只是作為引出之人,會受點違背規則的傷。

&ldo;女郎不必做任何自己不願做的事。&rdo;

眼前的路好似真就成了兩條,一條在屋裡,一條在屋外。

薛妤手指微抬,手裡提著的牛角燈隨之朝前晃了晃,橘黃色的光不偏不倚,正好照到他臉上。

張揚熱烈,乖戾又擅勾人的小狐狸被雨打成了一朵濕漉漉,蔫了吧唧的花。

即便修仙之人受傷乃家常便飯,即便身在聖地,位極人臣,受傷流血乃至犧牲都是無法避免的事,薛妤仍然得承認,她不想再看到他受傷的模樣。

甚至再退一步,就連這樣萎靡的,頹唐的神色,她都覺得不該出現在他那張臉上。

說白了,他今時今日的膽大,放肆,全是她一次接一次無聲縱出來的。

四目相對的一剎那,薛妤微微屏住呼吸。半晌,她將手中的燈遞到他手中,纖長的手指點了點黑漆漆的門外,嘴唇翕動:&ldo;跟著帶路的人,回你的侯府去。&rdo;

她話音落下,溯侑眼睫猝然往上掀起一道弧度,須臾,他湊近,聲音中熱氣瀰漫,字字惑人:&ldo;嗯?&rdo;

&ldo;那女郎等一等我?&rdo;

第76章

溯侑走後,薛妤在滴滴答答往下滾著雨珠的簷下站了好一會,善殊恰在這個時候推門而出,嘎吱一聲輕響後,她低聲道:&ldo;阿妤,我們的身份牌在剛才失效了。&rdo;

良久,薛妤收回視線,蹙著眉尖應了一聲。

屋內,幾人齊齊聚在一起,圍著張兩面桌子拼成一面的圓桌,或站或坐,身前都放著張自己的身份牌,無一例外,上面寫的字全黑了下來,像半空中有隻手同時朝這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