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回報,不辭勞苦。雖然,她只是一個妓女。
就算這個女人在彌留之際,仍然沒有忘記給自己心愛的男人打氣,讓他繼續有所追求。所以,他不哭不太可能。
他的餘生,忘掉這個女人,也不太可能。
他選擇畫出這麼一幅冊頁,隨身攜帶,時時欣賞,卻是有可能的。
仕女十八魂,其實是一人。
家人離去的悲痛,仕途夭折的辛酸,都不及紅顏知己的香消玉殞來得深刻。
因為,這一次,他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沈九娘走後,唐伯虎也曾投靠過知縣一類的小官兒,也曾投靠過寧王朱宸濠這樣的**oss,但最終,就如沈九娘所說,所有的路都走不通,剩下的,只有作畫。
唐伯虎作畫賣畫,數量很多,但是畫風不定,很難揣度。
“所謂畫風不定,恐怕都是沒有真正的走心。”唐易嘆息。
“不可能吧?不走心能出流傳千古的精品?”文佳忍不住接問了一句。
“我是說和這一本冊頁相比,其他作品就成了不是真正的走心。”唐易合上冊頁,緩緩說道。
這一本隨身攜帶的自賞冊頁,無疑是泣血極品,冠絕了唐寅所有的人物畫,當世無雙。
孔老闆如何得到的,那的確是沒法兒考證了,但是留給古琴,卻有那麼一絲貼合。
雖然古琴不是孔老闆落魄之際相遇,雖然古琴不曾為孔老闆付出什麼,但是出身青樓一樣,精通琴棋書畫一樣,尤其是意趣相投這一點,恐怕是其他家人不能取代的。
而且,他還在出走國門之際,拋棄了這個女人。這本仕女圖冊頁,留給古琴,和琺琅彩賞瓶一樣,都是一種反向的意味。
“唉,這本冊頁,不要說你了,我也不主張出手,這“十八魂”畫得太惟妙惟肖了,看著看著,就感覺走進了畫裡,彷彿體會到了畫中人的情緒!”文佳長嘆一聲。
真正的神作,不是看懂看不懂的問題,而是情緒能不能被調動的問題。
“如今唐伯虎的假畫滿天飛,這本冊頁只要出手,接著就會出現一大批仿作,不光是冊頁,恐怕各種單幅的畫作就出來了。”唐易笑道,“這個人,是個性情中人,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真正在藝術上有所成就。”
“那可不好說。我看唐伯虎就是個天才。你看看,寅年寅月寅日寅時出生,所以叫唐寅,出生的日子就很不一般。”文佳介面道。
唐易苦笑了一聲,“這又是一個誤傳,關於唐伯虎的誤傳實在是太多了。”
“啊?出生年月日也能誤傳?”文佳一愣。
“唐伯虎是有墓誌銘的,這個很容易查到,上面明確說他是生於成化六年二月初四,成化六年的確是寅年,但二月不是寅月,初四也不是寅日。還有,唐伯虎的弟弟叫唐申,是申年出生的,也就是屬猴的。所以應該只是根據年份取名。”唐易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文佳突然笑道,“我說,其實啊,你現在這麼牛逼,也不是全靠你祖宗的福廕,你的底子確實不錯!”
“書到用時方恨少,我現在還後悔泡圖書館的時間不夠呢!”唐易正色道。
“別一誇你你就喘上了,行了,趕緊看這兩個小盒子!”文佳說著,拿起了最小的一個方盒,“這次看最小的!”
文佳說罷,直接就開啟了,盒子裡,是一個圓形的玉件。
中間一條縫隙,顯然是個圓形玉盒。材質是上等和田白玉,工藝精良細緻,典型的清代乾隆工。
就在盒蓋上,還陰刻了小楷詩文:
著雨胭脂點點消,半開時節最妖嬈,誰家更有黃金屋,深鎖東風貯阿嬌。
小楷很容易辨認,文佳看了這首詩,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