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橫掃天下,峻傲的冷毅將征服所有的人。
但我沒想到,十四歲,如花的年紀,竟成了他的終點。
我的淚,再也掩藏不住。
我不喜歡哭,真的,眼淚屬於弱者,那是懦弱的表現,可是現在,我卻不得不承認,我好害怕。
我怕見到一條這麼年輕的生命如一首剛剛演奏到高潮便嘎然而止的樂章,我怕一個在我生命中留下諸多回憶的人,突然永遠消失,只留下一個又一個空虛不已的傷洞,無法填補,我怕——
怕的理由太多太多,我已經來不及羅列!
我靠在牆上,從半開的窗戶中看裡面的情景,全身的力氣早已被抽空,整個人如同木樁一樣支撐著。
屋內,太子坐在窗前,緊緊握著西門的手,他們在說些什麼,我聽不清,我只看清太子的唇在西門耳邊一張一合。
令我吃驚的是,太子說的話似乎對西門起了很大的刺激。原來已經虛弱到奄奄一息的他在聽完太子的耳語之後,竟支撐著想要坐起,胸口劇烈地起伏,臉上的表情極為駭人。
“滾!”我再也忍不住了,我衝進屋裡,把太子趕了出去,然後緊緊地關上門。
“我會死嗎?”
西門跌落枕頭,有血從他的唇角流出。
這不是武俠劇中演員吐出來的紅糖水,這是真正由於內臟受損而外湧的鮮血。粘稠,溫熱,帶著血的腥氣!
我以前沒有暈血的記錄,相反,我的天性中對暴力有種狂熱的因子,但是自打看到西門的血流不止後,我竟開始暈血了,呼吸困難,頭暈眼花,四肢疲軟!
“像你這種人,應該好好長大,立馬橫刀,狂挑天下,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呢?”
我不願意在西門的眼前掉眼淚,這也許是我留給他最後的印象了,我要溫柔一點,典雅一點,就像他媽和他大嫂一樣,當個像女人的女人!
“我真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像我爹一樣,當個,當個好將軍?”
他的氣息越來越弱,手也開始越來越涼,生命跡象就像是滾滾東去的江水,無力阻擋!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和他說話,拖延著他求生的意志。
“當然了,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天生是個當將軍的料!而且我敢保證,你將來一定會是個千古流芳的好將軍,鎮定,冷靜,智慧,果敢,你是個軍事天才!”
“你確定,不要乘機諷刺我一回,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了!”
蒼白的臉,蒼白的笑,讓我欲哭無淚!
“別睡啊,小子,不能睡的,聽到沒?”
失血過多,再加上內臟碎裂,縱使他的求生意志再如何堅定,也抵不過身體上傳來的疲憊感,西門的聽力漸漸開始消失,眼前的視線也慢慢模糊,對於我的呼喊,他已經聽不見了。
他開始陷入了彌留之際!
“醒醒啊!西門飛霜,聽到我的聲音嗎?”
我捂住嘴不敢讓自己哭出聲來,看著自己認識的人,應該說是在乎的人死,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那種有心無力的煎熬,讓我的心像是被車碾過一樣的痛。
我從旁邊的銅盆中,擠了一塊麵巾,輕輕擦拭著西門年輕的臉龐。
如果註定我無法挽留下他,那至少要讓他體面乾淨地走。他是個愛乾淨的人,一有時間,不是在擦拭自己的劍,就在在打理自己!
緣分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我從遙遠的時空墜落,誤入這個空間,遇見了這麼多本不該遇見的人,發生了那麼多我做夢也想象不出的故事。
我有了朋友,有了親人,有了友誼,有了親情,它們是那麼真實,真實到差點讓我以為自己本就該屬於這裡。
一初,我以為十四歲只是屬於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