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她很是不好意思地看著我,小聲問:我們能不能晚上不要出來了?天太冷了,有什麼事電話裡說……行嗎?
當時,我看著她那純粹到不含一絲雜質的眼睛半天,終於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於是,她很雀躍。我有要掐死她的衝動……
我想,齊晟現在的心情可能也差不多。
他的手,就靜靜地停在我的後背上,距離我的脖子大概有八寸,離腰還要稍近一些。我靜靜地看著他,心裡還是有些緊張,不知道他這手是要向上還是繼續向下……
齊晟的眸光終又變得清亮,手也離開了我的後背,嘴角譏諷地挑了挑,一言不發地起身離去。
我總算松出了這口氣,趴倒在床上。
綠籬從殿外急忙忙地進來,看到地上的碎瓷瓶片子面上更慌,幾步衝我撲過來,也不看我身上到底有沒有傷,只帶著哭音叫:“娘娘,娘娘,您怎麼了?太醫,我去叫太醫!”
我趕緊伸手一把拉住綠籬:“回來!”
綠籬眼淚巴巴地看著我,想哭又不敢哭。
我對這丫頭徹底無語了,只好唬著臉說:“那太醫是能隨便叫的嗎?你這丫頭怎麼也這麼沉不住氣了?也不先看看我傷口再說!”
綠籬抿著唇屏住氣,抖著手將我身上的被子輕輕掀開,半天沒有動靜,臉上表情很呆,瞪著大大的杏核眼,微微地張著個小嘴,一副驚住了模樣。
呃,小模樣倒是很誘人……
綠籬臉上的驚都變成了喜,低呼:“太子殿下,他,他,他……”
我用手捂上綠籬的嘴,很正經地告訴綠籬:“太子殿下他用鞭子狠狠地抽了我一頓,太醫自然是不敢叫的。我腿上的磨破的地方又出血了,你端水來給我擦洗一下,然後端著水盆進進出出地多走幾趟裝裝樣子,再把咱們昨天用剩下的藥膏在殿裡各處抹抹,弄大點味,最後再把我今天的這身衣服偷偷地抱出去找個僻靜地方燒了。”
綠籬眼中一片迷色,卻仍是一一點頭。
我又交待:“這幾天,殿裡不用別人來伺候,只你一個。”
綠籬又用力地點頭,然後又急忙起身往外走。
我趕緊又拽住她:“先不忙這個,你先過來幫我揉揉後背。”
齊晟手雖已不在我背上,可那溫度似乎還在,這讓我感到心裡很膈應,總得想個法子讓這感覺沒了才好。
綠籬的小手在我背上不輕不重地按揉著。
我暗自琢磨著明天誰會先來探病呢?是趙王?還是上樹君?
皇后會派人來嗎?這老孃們雖然是齊晟的後孃,可卻是茅廁君的親媽啊。就今兒她問的那些話明顯是要找茬啊,幸好被老太后擋住了,不然那把火非得燒到我身上來不可。
燒著了我,還愁燎不到齊晟身上麼?
我想得有些出神,身旁綠籬卻是突然停下手來,我轉過頭看她,只見她輕咬著唇瓣,面上很是糾結矛盾了一番,這才輕聲說道:“娘娘,改日讓家裡給送些八珍益母丸來?”
我怔了一怔,反應了一反應,眼前晃過宋太醫那張瘦臉,這才明白過來綠籬的意思,頓時想死。
綠籬在一旁仍苦口婆心地勸著:“娘娘,太子殿下對娘娘與以往大不相同了,娘娘可得抓住了機會,儘早誕下皇嗣才好啊!”
我抬起身來,指著殿中的紅漆描金的柱子對綠籬威脅:“你若再提這事,我立刻便撞這柱子給你看看。”
綠籬嚇得趕緊用雙手掩了嘴,含糊不清地嘟囔:“奴婢再不敢了,不敢了!”
我滿意地眯了眯眼,復又趴□去,漫不經心地問綠籬:“哎?你說趕明誰會先來咱們這?”
綠籬很是認真地想了一想:“奴婢不知道,娘娘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