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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跳,想起方才她拿來說自己的話,生的好看,叫人想刻薄兩句都出不了口。

那快要和樹化為一體的人卻開口了:“褚雲馳。”

她說:“你若是心裡有話,便當我是這老梅樹,偷偷地說了吧。”

她那隻綁繩鬆了的袖子被紙條勾住,手臂垂下來,輕輕地晃盪著,那點小痣也跟著跳動起來。

褚雲馳搖搖頭:“卻是無話。”

褚雲馳並非虛應客套,是他原本有些惆悵,如今卻說與不說都無妨了。褚雲馳忽地明白了,紓解襟懷的,並非坐而論道,促膝對談,只消在你欲舉杯時,有人能輕易辨識你心緒,與你同祝同悲,便能將惆悵消融了。思及此,心裡有些豁然開朗的快意,不由握著杯走過去,對著莊堯一舉。

她手裡本是空無一物,卻隨即笑了,輕輕抬指一彈杯壁,這一動作,將樹上殘雪又帶下幾片來,恰落在杯中。

褚雲馳一飲而盡。

轉眼,年節已過。

獅虎山侵了寧遠境內作亂被打了回去,原先的房舍都不敢要了,席捲了細軟糧食藏入了深山,靈泉縣令急得跟什麼似的,也知道是惹了大麻煩,與褚雲馳約見了幾次,不想褚雲馳根本不回應,只說正逢年節,皆忙,有事過了年去見府君時再說。

把靈泉縣令氣個半死,又不敢吭聲,他這個縣令,也是託關係求討好上峰才混上的,原本靠著家裡有點兒銀錢混了個小吏,後來將前一任縣令拍得舒服,便舉薦了他,要說本事,也是有那麼一點兒,要說家產,也是夠一家人豐衣足食,卻跟京城的褚氏沒法比,也知道府君與褚雲馳是個遠親,便心下擔憂,一個年都沒過好。

半戟山這個年,過得十分慘淡,莊堯厚待死傷者及其家人,毫不吝惜錢財,只是山上死了這麼些人,有錢也無法熱鬧過年,是以連年節裡山上都是一片沉寂。

褚雲馳卻沒消停,寫信上京,說了有作亂之匪,請允便宜行事。他本就有功績,這一年田畝,戶數都有大增,秋收的糧食也比往年多了,此時出了亂子,京裡固然有疑問的:“怎地秋日裡還好好地,突然出亂了呢?”

意指褚雲馳先前是不是冒功,卻立即被褚公門下諸員堵回去了:“賊寇秋冬出來趁食不是常有之事嗎?”

皇帝也不過三十出頭,並未有腐朽氣,很是欣賞年輕人的闖勁兒,又給褚公面子,還誇了句:“果然褚氏子有能為,不想還有鎮撫之才。”

且只是臨時呼叫戍營,所需不過千人,不是什麼值得討論的大事,也就痛快地準了褚雲馳的奏請。

按說,朝廷的戍營屬於軍事機構,縣令作為行政長官,不能直接掌管軍隊,是要更上一級,甚至朝廷直接掌管軍權的,緊急時刻可以請戍營來幫個手,主動出擊滿山追著賊寇打卻是要郡府乃至朝廷批准的。褚雲馳請“便宜行事”,就是要個臨時軍權。原本找郡太守也可,但是中間還礙著一個靈泉縣,還是跟朝廷提前打好招呼,事後打起官司來也有備案了。

遞了奏章一來一去也有月餘,褚雲馳拿到了個便宜行事的批准,嘴角勾出一絲冷笑來,召曹猛:“你親自去,請戍官來縣衙一敘。”

曹猛看這位的笑容不怎麼溫和,心裡一跳,哎了一聲,也不敢多話,換了身衣裳就走了。

寧遠縣的新橋,因為是朝廷批辦的,雖然沒花朝廷的錢,還是要叫朝廷命名的,當然褚雲馳就能定了,也沒賣弄什麼文采,就平平常常地叫了個寧水橋,建橋立碑文,還給半戟山刻了一行小字,說是某年某月某某山王氏某某出了錢的,褚雲馳想得長遠,除了“王幼姜”,還刻了王冉的名字,王冉也算沾了富二代的便宜,啥也沒幹就能署名了,將來若是舉孝廉,評人品,他也比別人起點高那麼一點兒。

莊堯不懂這些彎彎繞,卻在趁機找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