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褲兜兒裡不剩兩張薄紙三個銅板。
李躍青臉色凝重,倒不是因為裡頭八塊錢一隻的天價烤鴨,而是因著他沒預留夠錢,本來要到電影院看電影的錢也花進去了。
年輕人約會哪兒有不看的電影的?
但是身上剩下的錢,只夠買份兩分錢的爆米花,然後搭乘公交車回家。
要想進電影院裡看大銀幕一毛錢一場的電影,那肯定是不能夠了,除非他們走路回去。
水鵲試探地湊前看他,“怎麼了?”
李躍青看著他,嘆了一口氣,早知道應該先和水鵲問清楚,那飯店裡頭到底是個什麼價格。
他應該想到,海城軍區大院家庭出來的知識青年,哪有和莊稼人一樣,趕集出來連寒酸小麵館也捨不得吃的?
要是看不了電影,李躍青又覺得今天出來一趟少了些什麼。
他腦海當中靈光一閃。
“走!”
李躍青牽起水鵲的手,興沖沖地穿街走巷地跑。
秋陽高高懸,風穿堂,從巷子口一路吹到巷子尾。
縣城裡有兩家電影院。
一家是舊的手扶拖拉機工廠改造的,工廠已經遷到郊外了,廠房改成了電影院,紅漆字綠色牆,劇場在放映室內,有整齊一排排的木椅橫列。
因此這家的電影票要賣一毛錢一張。
但另一家露天電影院,只要五分錢一張。
雖說為了搭乘公交車回家,李躍青兜裡的錢還是連五分一張的電影票也買不了。
但是露天電影院條件簡陋,就是一堵爬山虎紅牆圍著大院子,裡頭豎起兩根長木樁,掛起幕布。
沒下雨,院裡有裝置有放映員就能播,有人買不起電影票的,就冒風險爬牆頭逃票看。
這家露天電影院還是以前初中班上的同學告訴他的。
李躍青給水鵲買了爆米花。
跑到大院子側方,矮牆遍佈爬山虎的綠藤,幾乎看不見紅漆面。
“上來。”
李躍青蹲在牆根底下。
水鵲猶豫了一下,“你要讓我翻牆過去嗎?”
李躍青搖頭,“不是,翻進去容易被人看見,你坐我肩膀上。”
“好、好吧。”
水鵲躊躇再三,還是聽話地跨上去。
李躍青倒吸一口涼氣。
水鵲忐忑地問:“是、是我太重了?壓到你了?”
他不大自在地站起來,喉嚨裡擠出悶聲:“……不是。”
這人好像還沒他雙搶的時候挑的兩擔谷籮重吧?
李躍青怎麼好意思說出真實緣由。
是水鵲大腿的軟肉擠在他肩頸上,他就好似陷進了香甜的溫柔鄉里,不敢亂動,怕頭一偏就會埋進軟膩膩的香潭。
暈頭轉向。
李躍青被香氣悶、被軟肉擠,弄得他頭腦發矇,糊里糊塗地問水鵲:“看、看見了嗎?”
頭頂被水鵲不滿地敲了一下。
“你是笨蛋嗎?白天的電影怎麼看得清楚?”
大約是放映員在測試晚間電影的膠帶,院中沒多少人。
幕布上倒是有畫面在放,只是露天的條件,太陽又沒落山,電影模模糊糊,完全看不清,光就聽個旁邊音箱在響。
“哦、哦哦……”
李躍青是興奮過了頭,連露天電影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