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遠淺笑,“所以別離開我。”
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舒蘭咀嚼著赫連遠的話。其實她很欣賞赫連,欣賞他的那張臉,也欣賞他成事的決心,不過她的感覺似乎只能停留在欣賞的這個階段,而得不到其他的昇華,可能是他們成事的手段太過天差地別,始終不能相融。
“太矯情了。”半晌舒蘭撥開了赫連遠冰涼的手,轉頭看著他略帶受傷的面孔,“不適合你,也不適合我。”
清澈的目光裡不輸當年一軍之帥的傲然,然後是決然而去的背影,沒有絲毫的留戀和猶豫。
看著舒蘭默然走開,赫連遠傾城雋秀的臉上,頓時失去了從容的笑顏。
舒蘭,縱使將這絕色天下捧到你的面色,恐怕你也不會留下吧。
這就是女人,感情重於天下,而他……
赫連遠對著漫天白雪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剎那間只覺渾身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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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早年一分為二,已經數十年,不過近年來,隨著西突厥的內部蕭條、皇族子嗣稀少,國內民生一度出現不少嚴重的問題。而迦國出兵西洲,更是讓東西突厥意識到了存亡的危險性。
是以,兩位突厥可汗都希望能夠以和平的方式迎來兩國的統一,從某種程度上來,是應該好好謝過迦國所做的“貢獻”。
不過舒蘭以為,即使東西突厥能夠和平地合二為一,但雙方開出的條件一定不會少。
赫連遠近兩年在他父王面前十分漲臉,是以他人生第一次娶親,東突厥可汗特意擺宴慶喜,不過在這場宴會上,舒蘭發現有一位姑娘的目光始終定在她和赫連遠的身上,只是那眼光復雜得很,夾雜著嫉妒、憎恨和厭惡。
一旁的阿紫立即貼心地附耳道:“那位是西突厥可汗的掌上明珠,米拉公主,她被稱為西突厥的神女,樣貌、才學、甚至是武藝都很出眾,所以在性子上難免有些高傲。”
這是告知,也是提點。
想來這個小姑娘對赫連遠一定是別有心思。
呵,赫連遠這小子也是有人一心喜歡著的嘛。
這樣挺好,娶個愛自己的,他也能好過些。何況西突厥可汗的公主,怎麼瞧都是與他門當戶對,互有助力。
不等舒蘭再想個仔細,米拉已是拿著酒杯朝他們走來,一身潔白的雪衣在她甜美的嗓音下愈發飄渺美麗。
“阿遠哥哥,這位就是你要娶進門的姑娘嗎?聽說是個舞姬呢。”
米拉對著赫連遠的眼神熠熠生輝,眨眼間都女子的嫵媚風情。不過頃刻望向舒蘭的目光,已帶上了外頭的冰霜,冷冽得很。
“阿遠哥哥明明貴為東突厥的十王子,所迎娶的女子縱使出身不濟,可也不能是泛泛之輩,這容貌膽識才學一樣都不能少。”米拉盯著舒蘭的目光含盡了挑釁的意思,“何況這又是阿遠哥哥頭一次大婚,我提議,就讓這位姑娘在我們大夥面前露露本事,也好叫我們瞧瞧十王子到底挑了位怎樣的妃子。”
米拉厲色輕哼,“縱使只是個側妃。”
前一刻還是人聲鼎沸的宴會,這會大家都帶著幾分好奇幾分遊戲的意思盯著米拉及舒蘭瞧。
實則突厥貴族的子弟多半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平日的行為舉止也多是高傲狂妄的。這就是承襲制的劣處,而且傳承的越長,弊端就會顯現得愈發明顯,尤其是在這個本就將貴族同奴隸分作雲泥之別的地方。
是以,舒蘭覺得此刻這位米拉公主一定恨不能砍她幾刀,好將她從赫連遠的身邊除去。
“米拉,你想做什麼?”
赫連遠怡然自得地問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坐在他身旁的舒蘭已然明白,這人就是想看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