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名叫黃龍生,乃是隱龍山八禪修之一。原來這隱龍山是青原奇山宗禪修的第一所在,慕氏雖全有青原,對隱龍山亦是敬重有加,方圓數十萬裡等閒不敢踏進。
黃龍生道:“隱龍生此刻連本禪子在內,只有三名修士,其他人皆在雲遊,雖是如此,那慕氏也是不便來隱龍山檢視,原道友只管安心在此靜修。若有他圖,別做區處。”
原承天道:“有勞。”
黃龍生與原承天攜手向前,又行了三千里,前方現出一座山峰,此山高有萬丈,險峻異常,山勢連綿不絕,好似潛龍在淵。
原承天細觀此山,讚道:“昊天地理之奇,著實出人意料,此山好似龍潛於地,必定是得天獨厚,觀此處的靈氣之源,皆出龍首,想來那龍頸之處,便是諸位禪師的靜修之地了。”
黃龍生又是笑又是奇,道:“不想原道友亦識得地理堪輿。”
原承天笑道:“只是胡亂一說罷了,在下瞧此山,好似天造地設的一個陣法,故而一時所感罷了。”
黃龍生道:“就請原道友說說,為何那龍首為靈氣之源,我等反而居於龍頸之處。”
原承天本只是隨口一說,哪知這黃龍生卻尋根問底,分明是考較起他來,沒奈何,只能獻拙道:“禪修之道以明悟為先,不與天下爭利,靈氣雖強,與我何干?而若佔了那龍首靈氣之源,這天然之陣便失了靈性,怎可造福四方。這也是在下的私心竊想,貽笑大方。”
黃龍生嘆道:“難怪元寂禪師對你讚不絕口,道友雖半入禪道,可與這禪修妙法,卻比尋常禪修之士深悟許多矣。”
便在這時,一名白衣修士足蹬芒鞋,倒提法劍,踏歌而來,其歌唱的是:“悟得天地玄妙道,不煉器來不制丹,昊天九方任縱橫,不問世事只參禪。”
原承天聽到此歌,又是點頭,又是暗暗嘆息,只因那禪修雖好,卻只肯自在逍遙,不願入世,便修得無上神通,卻又有何益處?
然而復又想來,那天下的禪修皆是如此,任你如何高明,又如何跳出這個圈子去?而逢著昊天亂世,能夠潔身自愛,本已是極不易了,倒也不必強求。
知道此修必是隱龍山禪修了,忙上前問安。
白衣修士拱手笑道:“本禪子白龍生,今日聞凡界大修至,特來迎迓。”
原承天忙還禮道:“勞禪師遠迎,原承天心中何安。”瞧見白龍生手中的法劍精光燦燦,玄妙異常,心中一動,卻不便說出口來。
禪修之士何等靈慧,黃龍生立時笑道:“白龍生,本禪子問你,你既言不煉器來不煉丹,怎的卻持著這件無雙法劍,又是何道理?”正好問出原承天心中的疑問來。
白龍生大笑道:“此事正要讓原道友猜上一猜。”
原承天錯愕不已,自家的心事被黃龍生猜中也就罷了,怎的又設難題?見兩名禪修之士皆笑吟吟的瞧著自己,神情甚是期待,知道這又是一番考較了。
那禪修之士雖心懷慈悲,可卻是個個性高氣傲的,尋常人物,又怎能入他們的法眼,此番考較,其實是在抻量原承天的靈慧玄承。若是原承天庸庸碌碌,又怎能與禪修結下深緣?
原承天心中略略一想,已明其理,微微一笑道:“紅塵萬事難瞧破,歸來此山獨自坐,世間但有妖瘴起,冷眼持劍斬天羅。”
此言說的分明,是說那禪修之士雖有入世之心,卻因堪不透世間是非,也就只好獨善其身了,正如原承天在面臨凡間紛爭時,亦是束手無策,不知如何是好,總覺得無論怎樣去做,都是可藏可否。
自己原以為禪修不肯入世,是禪理所限,現在看來,自己竟是大謬了。原來那禪修不肯涉世,也像自己瞧不清凡界紛爭一般,不敢輕易出手罷了,若是有朝一日,世事迷局一清,禪修之士又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