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夫現在躺在一張手術檯上。
認識到這個現狀的同時,一股巨大的疼痛翻江倒海的從身體各個部位傳來,無法忍受的痛苦又再一次讓紀夫閉上眼睛。
我到底是怎麼了……
努力回想著先前發生的事情,紀夫記起最後一刻有什麼東西貫穿了自己的身體,自己滿手的鮮血,還有骯髒地面上面積水反射出的臉孔……
然後,他便什麼也不記得了。
有人對自己開了一槍。
清新的空氣不自然的輸送進紀夫的呼吸道,奪回了一點思考的能力。
虎撤!
第一個跳入腦海的竟是這兩個字。
都是因為該死的他,自己才會遭遇到這種莫名其妙的生命危險。
媽的!
張口想要發洩不滿情緒的紀夫突然發現,自己完全不能發出聲音。
聲音像是被硬生生的卡住般阻塞在氣管中,傳來的只有輕微的哈氣聲。
震驚之中,紀夫努力轉動頭部想要看清楚自己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就像剛才一般,身體完全不聽自己控制。他現在能做的只是盡力轉動眼睛用以最大限度的觀察四周的情況。
可是,不間斷的疼痛和巨大的虛脫感令他疲於應對。他只能仍憑慘白的手術燈肆意照射在自己的臉上,毫無溫度。
就在這時,有一個男聲輕輕的從遠處傳來。
“他怎麼樣了?”
從位置判斷,聲音應該是來自不遠處的另外一個房間。
“還沒脫離危險。”這個聲音聽上去年紀稍大。
“連你都請出山了,居然還救不活?”
“你來被人打中心臟試試看?”說話人的口氣頗為不滿。
“心臟!?奇怪了……”
“我可是連續兩天沒有睡覺才勉強保住他的性命。”
“那你的意思是,他不會死了?”男聲顯得有些高興。
“我從來沒有這麼說過。”又一陣抱怨的聲音,“人送來時已經失血過多,加上腳上還中了一槍……”
“那是老大打的。”男生急忙辯解道,“現在子彈取出來了沒有?”
“腳上的問題不大,康復後最多變成跛子。胸口的麼……”
一陣沉默。
“位置在左心房,如果強行拿的話……”
“會怎麼樣?”
“直接回老家吧。”聲音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那現在怎麼辦?”
“聽天由命。我該做的都做了。”
“喂!你不會切開肚子就把他涼在那裡了吧?”
“那是胸腔!不是肚子!”
“不管胸腔還是肚子,你不會乘機殺了他,拿他的屍體當標本吧?”
“噓!別亂講,被你家老大聽到了還以為我動什麼歪腦經呢。”
“難道你不是嗎?”
“我哪有這麼笨的!這擺明就是一個搖錢樹,我幹嘛和錢過不去啊!”
“也對!他會活過來?”
“醒過來的話或許還有可能。”
“那他為什麼還不醒?”
“我給他注射了麻藥,哪有這麼快醒的。”
“哦,那就是他還是會醒?”
“你到底有完沒完?”完全被惹惱的聲音暴躁的狂吼了起來。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落入紀夫的耳朵。
子彈、心臟、胸腔、切開……
這些恐怖的字眼令紀夫原本還有些昏沉的思維完全復甦起來。
現實的狀況無比現實的擺在他的面前,自己不僅躺在手術檯上,還曾經被人切開了胸腔,插進了一堆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