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木子峻的聲音再次傳來。“真真…以前是個怎樣的姑娘呢?”
陸真真低下頭,反正四周黑漆漆什麼都看不見,乾脆閉上雙眼反而能讓心裡踏實些。“我以前…膽小懦弱,經常被陸依依欺負,劉姨娘更是對我捏圓搓扁…”
“你娘…她沒有護著你麼?”
“我孃親的性子於我相比,有過之無不及,許那時候我便是隨了我孃的性子,才會被欺負的吧。”陸真真無奈地輕輕搖頭,陳氏的性子啊!
隔壁沉默中,陸真真睜開雙眼,看著外面漆黑的夜晚,時而傳來沙沙沙小動物爬行的聲音,也許是老鼠,也許是其他的小動物。“子峻哥…以前是個怎麼樣的人?”
陸真真只聽到了木子峻對他自己的輕嗤,而後又是沉默,直過了良久,他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以前,我也曾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過,後來才知道,我與那個人相爭只不過便宜了外人,所以我與那個人聯手,把外人趕盡殺絕之後……便成就了今日縱身山水的寫意生活。”
陸真真心微微糾起,他們兩人之間有共同點,只不過陸真真不知道他在奪嫡中是手刃的那一方。想來,他們兩人聯手趕走外人後,他放手家族時應是千百萬掙扎的吧。
兩人彼此沉默,夜漸深,而天空飄浮著大片的烏雲,似乎也等不及了,開始有一點沒一點地雨滴飄落在大地之上。
雨滴很大,打在後院莊稼的葉子上發出噠噠的聲音,連屋頂也在雨滴的撞擊下發出啪噠噠噠的聲音。
雨一下,視窗一陣涼涼的風吹來,帶走陸真真身上的一身燥意。
喘息間,大雨已經正式侵蝕大地,一時間耳邊只有啪啪的雨聲。
幾乎是同一時間,大雨才傾盆而來,後院的哭聲便響起。那哭聲猶如身懷哀怨極深的女人在夜裡為自己的遭遇哭泣,哭得驚心動魄,哭得令人蕩氣迴腸,每一個聲音都令人渾身起顫,繼而心驚膽戰。
陸真真渾身起著雞皮疙瘩,垂於身側的雙手微微握緊,雙唇抿緊。
站在門口用耳朵傾聽院子裡的一切聲響,最後確定那聲音便在後院的西北方向傳來,也就是池塘的左手邊。
聲音有點遠,陸真真心裡想著,應該是在籬笆外面傳來的。如果要出去看個究竟並且想抓住罪魁禍首的話,必須到籬笆外面去。
微微放鬆了緊繃著的身體,她轉身抹黑攝手攝腳出了房間,到正屋門後的位置拿了竹棍,然後輕輕開啟屋門。
門口站著一個黑影,陸真真雖然有心裡準備出來可能會遇見木子峻,但是真遇上時見眼前的黑影,還是被嚇了一跳。
木子峻一手捂上陸真真的嘴,一手置於自己嘴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便把身旁的竹編帽戴在陸真真頭上,為她披上薄薄的草編雨遮。
陸真真揚了揚手裡的竹棍,示意木子峻一起朝院子外面走,木子峻點頭,兩人彼此不說話卻配合得異常有默契。
外面雨勢真的很大,那陣哭聲夾雜在雨聲裡不斷向四周圍擴散一遍又一遍。
兩人很快便摸黑來到院門口,開啟籬笆門之後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院子。隨後,木子峻拉著陸真真的手沿著籬笆往右手邊的方向前進。
陸真真本來是想兩人一人一邊包抄,但是木子峻不放心,硬是拉著陸真真的手一起沿右手邊的籬笆走。
他是好意,她自己也不想有個什麼意外,所以她最後還是乖乖跟在木子峻身後亦步亦趨向前摸索著前進。
來到存墨居對齊的籬笆外時,那陣哭聲逐漸清晰起來。
陸真真皺了皺眉,看來很快就能揭曉那陣哭聲的真實面目了。
木子峻拉著陸真真的手前進,雖然他能無聲無息解決掉關於哭聲的事情,但是他不想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