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琪熱心腸,自來熟,朋友多,聽來的故事也多,已經把身邊的七大姑八大姨,姐姐妹妹同學朋友,全都改頭換面地出賣了。見到風荷就雙眼發光地撲上去,直直地請求:“把你當年的戀愛故事告訴我。”恨不得馬上把她架到床上,操刀解剖後打包出賣。
據風荷瞭解,她還真有一本長篇被出版商看中,即將出版。親朋的辛酸血淚就這樣被她變成白嘩嘩的銀子,裝進自己的腰包。風荷能夠想象她夜半偷偷數錢時所發出的奸笑。
這樣被王琪拖著拉著威逼利誘著,風荷也被拉入“太太團”,時不時地一起出去喝茶吃飯,煞是熱鬧。
一日做完瑜伽,王琪拉住風荷說:“今天別吃減肥餐了,俞姐姐請大家吃飯,去陸家嘴吃韓國餐。”
俞姐姐就是俞芳,是瑜伽班年紀最大的學員,已經四十八。據說這個班是剛剛上大學的女兒替她報的。”
4 風荷加入太太團(下)
一群人浩浩蕩蕩打車去陸家嘴,進了東方明珠下的韓國餐館。風荷跟王琪坐一輛車,好奇地問:“今天是什麼日子?俞姐姐為什麼請客?”
王琪嘿嘿兩聲,答非所問:“你知道在你博克里留言的為什麼傷心的總是我是誰?”
風荷很聰明地回答:“莫非是俞姐?”
王琪打個響指:“回答正確,加十分!”接著說,“現在你什麼也別問,等找機會我給你講講她的故事——我也是剛剛才搞清楚。”
風荷笑道:“莫非又是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痴,誰解其中味?”
王琪又嘿嘿一聲:“回答正確,再加十分。”
吃飯的時候風荷才近距離仔細打量俞芳。俞芳人過中年,體型略顯發胖。面板微黑,臉上黃褐斑嚴重氾濫,面板不太有光澤。五官說不上漂亮,但是說不上醜,年輕的時候想必也使典型的江南女孩的清秀——只是長期的生活磨礪,加上文化水平不高,使她顯得有些粗糙。頭髮倒是新修的髮型,還挑染了紅色,想必出自女兒的主意。身上的衣服是真絲襯衫加全毛A字裙,完全掩蓋了粗粗的小腿。
風荷聽到她說:“說起來,我來練這個瑜伽,還是我女兒的主意。她在學校裡跟同學一起練過,告訴我老好的。”上海式普通話,說得不算流利。
王琪插口說:“俞姐,你的髮型很好看啊。衣服也很考究,搭配得很精緻。”王琪一張巧嘴,能把人誇得心花怒放而不著痕跡。
俞芳得意地說:“這頭髮也是我家囡囡帶我做的,衣服是她帶我去買的,裙子是定做的。說實話,現在滿世界的衣服都是給小姑娘穿的,我們這種年紀的人買衣服真難。”
旁邊有人問:“你們女兒學什麼的?好有眼光。”這是一個遷居上海的外地人。
俞芳滿臉都是驕傲:“她在東華大學學服裝設計。”
風荷笑著奉承:“怪不得這麼懂搭配,原來是學藝術的。”反正好話不要錢,不送白不送。
“是啊,我家囡囡從小就喜歡畫畫。”一提起女兒,俞芳滔滔不絕,孩子永遠是母親的驕傲,特別是成氣器的孩子,“阿拉囡全是我一手帶大,伊拉爹爹一點心都沒操。那個辰光阿拉又上班又做家務,還要騎車帶她去上繪畫班,苦也苦煞脫。現在總算是熬出來了,上了大學,對我也孝順。”
這頓飯就成了未來時裝設計師的成長報告,無非是這個未來的設計師從小多麼有藝術細胞,多麼喜歡畫畫,而她這個英雄母親又是多麼不辭勞苦為孩子犧牲這,犧牲那,現在總算是苦盡甘來——自然做報告的是設計師的英雄母親。
據俞芳說,她這個女兒從小不是一般地喜歡畫畫,而是超級熱愛。她給女兒買的圖畫書,連環畫書,女兒看完了,就找紙張鉛筆,先是對著描,漸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