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允鑫把她的衣服都扔到地上,邊吻邊說:“明天早上再試一下新地毯。”
夢醒嘻嘻笑著往他懷裡鑽。
夢醒和張允鑫在他們自己的家裡度過第一個美好而浪漫的夜晚,事實似乎證明,他們買的床墊質量很過硬,地毯的毛也很柔軟,美中不足的是天花板上吊下來的普通燈泡有些煞風景,於是第二天早上他們睡完懶覺起床,錯過了食堂開飯時間,夢醒興致勃勃地拉著張允鑫出門去吃飯,順便給那隻普通燈泡買只燈罩,再買兩隻床頭檯燈。
燈罩是那個時候很流行的柳條編的草帽式,檯燈是小巧的流線型閱讀燈,都比較貴。
他們回來拖接線板,裝燈罩,剛搞好,石海跟幾個單身教工過來參觀,嚷嚷著讓他們請晚飯暖鍋。幾個單身教工跟鴛鴦房的幾個成家的教工很熟,於是又把這些鄰居也引過來聊天,這些人連同他們的家屬,絡繹不絕地進來參觀,對夢醒佈置的房間讚不絕口。
有人問她:“你家裡是搞藝術的嗎?”
張允鑫代為回答:“沾點邊吧。”鄭家搞音樂,志醒也在學音樂,音樂當然是藝術的一個種類。
有人注意到迎門的三幅畫,評價說:“這畫很特別。”
夢醒隨口應著:“印象派就是這種風格。”
搞理工的沒有幾個人懂印象派,話題無法進行下去。
有人注意到牆角的餐桌,說:“你這飯桌很別緻。”撩開花布一看,原來是個單人小課桌。
閒聊間,他們把夢醒的單位以及父母的職業打聽得一清二楚。張允鑫笑容可掬地有問必答,覺得這個老婆真給他長面子。
周圍的教師,無論已婚的還是未婚的,都覺得他比較狗屎運,才工作沒什麼積蓄,居然討個有錢有品位的老婆。
品位這個東西,平時看不見摸不著,但是一旦有了比較,那就既看得見,又觸手可及。當下大家都不吝言辭,對著夢醒好話恭維一籮筐。
夢醒頭腦一熱,要親自下廚招待張允鑫的單身教工朋友。問題是夢醒連附近菜場的門朝哪開都不知道,如何下廚?
張允鑫自告奮勇去買材料,夢醒在家裡泡茶招待那些單身漢打牌。連夢醒剛好四個人,因為夢醒只會打雙摳,他們就陪她打雙摳。
張允鑫買菜回來,夢醒趕緊把位子讓給他——她實在打不過這些高學歷的理工生,他們算牌記牌的本事太好了。
張允鑫一坐下,他們改打八十分。
夢醒在外面煮飯做菜。飯容易,在房間內架上電飯煲即可,做菜,夢醒只會炒幾個跟媽媽學的北方菜,肉絲炒芹菜之類的。好在張允鑫買了一隻現成的烤雞,滷雞爪之類的,夢醒又炒了幾隻素菜,燒了一鍋番茄蛋花湯,總算湊合了一桌菜。
那個小桌子,坐五個人勉強擠擠還行。
那些人顯然都是老油條,對著那桌飯菜一頓猛誇,誇得夢醒還真以為自己有成為特級廚師的潛力。而張允鑫覺得老婆真給自己面子,讓人家覺得這個老婆很拿得出手,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他這麼對同事說:“我老婆平常工作忙,不經常下廚,否則做得還要好。”
他殷勤地給自己的老婆搛菜:“老婆你辛苦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宣示主權——這個女人再好也是我的老婆了,你們想也不要想。
改日下班,李映紅來給夢醒慶賀,指定要張允鑫煮飯。夢醒提前打電話到張允鑫教研室,讓他抽時間去買些菜回來。李映紅見了張允鑫這麼說:“上次你的同事朋友來,夢醒給你做足面子,那麼這次我是夢醒的同事,你當然要給她做面子。
張允鑫連連稱是。
李映紅送夢醒一套外銷的床上用品外加四個色彩鮮豔的碩大的靠墊,她說:“本來想約幾個同事或者高中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