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越來越響,芮皺眉的回頭望,透過後車窗可見一輛閃爍著警車燈光的車在迫近。眼淚終是一拉手剎,皮卡靠邊停下,駕駛座車窗緩緩地降下。
鏡頭來到車尾,是那個叫巴斯金的警官。他身穿軍綠色的警官大衣,頭戴菸灰色的制帽,旋轉閃爍的警燈和強光大燈照亮了這一片道路。巴斯金一邊朝近景這邊走來,一邊道:“眼淚,把車熄火。”
“我可不想這麼做。”眼淚的聲音沉沉,手上探向左邊的一杆霰彈槍。
畫框左側的芮頓時有些緊張,又伸著脖子回頭望,從她的主觀鏡頭可以見到車外巴斯金的身影繼續在走來,他以命令的語氣道:“熄火,下車,把手放在我能看見的地方。”
“不。”眼淚平靜地拉開了槍的保險,坐著沒有動彈,“今天晚上我絕不做你叫我做的任何事。”
鏡頭又到外面,巴斯金透過後車窗察覺到了什麼,停在距離駕駛座車窗一步的位置,右手從腰間的槍套緩緩地拔出了手槍,神情掩不住緊張,更大聲的道:“下車,哈羅德,馬上下車!”
這場對峙讓觀眾們不由屏息,無疑到了現在,每個主要人物是什麼樣的人都清楚了,從未真正露面的傑蘇普也讓人明白。可這個似乎是龍套的條子還不明確,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除了軟弱無能,他好像為人還不錯。
“你給誰說了線人是傑蘇普了?”眼淚突然說道,旁邊的芮立時怔住,觀眾們也心頭一下猛跳。鏡頭一切,巴斯金呆住的站在那裡,眼淚的畫外音冷罵著:“哪個他馬的混蛋拿槍指著你的腦袋了?你他馬的,誰?”
巴斯金的臉在木然,有點慌地望車內,前邊的芮拿過了把霰彈槍,而從車子的後視鏡,他看到眼淚抱著另一杆槍,有輕微的用指甲刮動金屬槍柄的咔咔咔聲……
鏡頭回到車內,眼淚也在望著車外那塊後視鏡,一匪一警就這麼對視著。
正面中近景,巴斯金的氣勢在快速地消退,右手握著的手槍垂了下去,發惱快哭般的話聲有著巨大的無力:“我已經給了你一個他馬的依法命令,那是個他馬的依法命令……”
警官在片中第一次罵粗口,那麼的有心無力,他已經在施行法律,在盡他的職責,可是在這地兒,誰聽他的呢?
誰在乎法律呢?
“去你媽的,巴斯金。”眼淚一邊冷淡的罵,一邊像踩了腳油門,車子重新開動起來。芮一聲不吭的坐在那。
正面全景,皮卡車從巴斯金身旁駛離了去出了畫框,他獨自一人的站在原地,落魄的微低下頭顱,模樣像快要落淚。背面遠景,那輛皮卡已經駛得很遠,而巴斯金還一動不動。
放映廳裡也一片寂靜,很多影迷嘆了一口氣,沒有意外,巴斯金也是一個複雜的人物。
也許眼淚的猜測是真相,傑蘇普這次被捕後在局子被巴斯金策反當了線人,因此就算有人想弄他出去,他也不想離開監獄。但他最後還是受保出去了,開始時還沒事,愛普瑞還見過他,他也和眼淚談過這事。他可能還給警方提供了些線報,直至巴斯金被人用槍指著腦袋而說了線人是誰,殺警是麻煩事,傑蘇普被殺掉是微不足道。
而到了現在,巴斯金終於確定了能料想的傑蘇普死亡。
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巴斯金害死的傑蘇普,在生死麵前,他沒有選擇保護線人的責任,選擇了自我。
他也許心懷正義,卻沒有到那種願意犧牲的程度。但誰知道他有沒有什麼顧慮?別的責任?他的家人?妻子?孩子?在這種警力微薄的窮僻大山,一個人出勤到多利家,叫支援要開兩小時的山路。巴斯金能怎麼樣?
他只是個穿著警服的普通人,不是超級英雄,這就是他可悲而難恨的地方。
銀幕中這場緊張的對峙後,轉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