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所謂八相惡獄,不僅作用在這駕飛機的外面,也包括它的裡面。
但為什麼狐狸和鋣都沒有提到這一點?
還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一點?
想到這裡,忽聽見身後那男人輕輕吸了口氣,對我道:“早跟你說過,這地方結界強得很,你想走?能往哪裡走。””話音恢復了原先說話時的平靜,卻也立時讓我想起了他剛才叫出我名字時讓我產生的困惑。
當即回過頭,我問他:“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我名字。”
他笑了笑,把手慢慢從他臉上移了開來:“不記得我了是麼,我是,nsn,斯祁靛的孿生哥哥。”
“”我木然重複著他的名字,看著他那雙眼睛手心裡慢慢捏出一層汗。
原來是他。
那個曾經差點截掉我一隻腳的變態男人的哥哥同時,也是我近來碰到過的一些奇怪的人所提到的那個男人。
也難怪我見到他的第一眼時就有一種熟悉感,因為靛的葬禮上我跟他見過面。那時的他就給我一種很不安的感覺,到後來,碰到的一些人,跟我提到他的名字,就更加深了我的這種不安。
但我從沒想過再次見到他會是在這種境況下也完全沒想到,他竟會變成這麼一副樣子。
赤身裸口體,並且像條蛇一樣在地板上爬行,甚至還像只食腐動物一樣眉頭也不皺一下就把那種噁心的東西喝得一乾二淨難道是因為他被關在這個地方整整兩週之久,而飛機裡除了這些腐爛的東西,就再無其它東西可以充飢的關係麼?
但是,那個冰箱裡明明有著其它看起來還不是那麼糟糕的含防腐劑的食物的,不是麼。
“怎麼不說話了。”沉思間聽見他問我。我正要回答,卻見到兩行細細的血從他眼睛那層膜後面滲了出來。
“我嚇到你了是麼。”邊說他邊試著朝我笑了笑,但臉上因著劇痛而扭曲的表情卻無法掩蓋。
“你的眼睛怎麼了。”於是我問他。
他循著我的視線摸了摸自己的臉,看著手心裡的血,出了片刻神:“這裡特別亮,你沒有發覺麼,寶珠。”
我看了看從舷窗外透進來的那一點點光線,沒有回答。
“這光好像刀子一樣割在我眼睛裡,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麼。”
我搖搖頭。
“呵,”他便沒再說什麼,身子朝下一滑慢慢滑到了座椅的空隙處,又朝裡面最暗的地方鑽了鑽:“太亮了,有點忍受不了,你能想點辦法麼,寶珠。”
我遲疑了下,看他確實沒有故意誇張的樣子,就把附近舷窗上的遮光板拉了幾扇下去,然後從一旁座椅上抽下一副椅套,朝他扔了過去:“你畏光麼?”
“畏光?”他拾起椅套擋在自己眼前,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朝裡靠了靠:“我只知道這該死的光,弄得我腦子裡好像在燒似的。”說完,扯下套丟到一邊,輕輕吸了口氣:“沒用,還是很亮,很”剛說到這裡,突然他從空隙中極為突兀地直立了起來,面部神情急劇扭曲,一邊用力捂住自己的胃,一邊迅速往冰箱處跑去。
但才剛跑出兩步,張嘴就吐了起來,吐出一灘漆黑色的水,隱隱還能見到幾條蟲子在裡面蠕動。
吐完後他抹了把嘴繼續往前走,到冰箱前跪下,匆匆抓出兩袋子跟剛才一模一樣的暗紅色液體,用嘴迅速撕開,沒頭沒腦朝著嘴裡倒了進去。狠命地倒,一直倒完最後一滴,才如釋重負地垂下了手。
再轉過頭時,神情已無半點剛才的急迫和猙獰,甚至連眼睛裡的血也消失了,他背靠著艙壁坐到地板上,用那雙恢復了明澈的蔚藍色眼睛看著我,然後朝我笑了笑:“失禮了,剛才。”
“你喝的是什麼。”嘴唇動了半天,我才把這句話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