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部電影開拍前通常那些劇組都會先進行一場開機儀式,上香點爆竹搞得熱鬧非凡聽說是從以前就流傳下來老規矩一來造勢二來討個好彩頭。
“屍變”儀式進行點就設秦奶奶家那間不大、充滿了油腥味客堂裡。我跟著方即真他們到那裡時,門口處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地擠滿了記者照相機門聲此起彼伏迫不及待地對著那塊還沒有進入任何演員場地拍了起來。
而刷刷閃光燈亮過之處可見那昏暗廳堂裡幾名臉色尷尬劇組人員邊上,有道瘦瘦人影正邁著一種奇怪步子繞著那整個地方轉著圈子。藉著那些光我有些驚詫地辨認出,這繞著圈子不停走著女人不是別人竟是張蘭。
那個一臉嚴肅彷彿對什麼都不屑一顧通靈者張蘭。
此時她剛剛從門口處慢吞吞地走過,兩腳踮著,頭朝左側以將近六七十度幅度朝上方抬起。
似乎是看著門框上方某個地方,嘴裡因此而輕輕地咕噥著什麼,每每被閃光燈強光照過,身上那件淡紫色棉襖便那強烈光裡折出一種刺眼白,因而令她那張臉看起來也白得毫無血色,是以,每每燈光前閃現時便讓人有種特別詭異感覺,彷彿她是具突兀從那空屋裡閃出鬼魂一般。
見狀,那隻從店裡跟了來看熱鬧肥貓傑傑我肩膀上輕舔了下舌頭,咧著滿是魚腥嘴朝我笑著悄聲道:“倒真是很有趣啊喵。”
我沒有回應它,只轉頭問那擠人群后樂得合不攏嘴胖子:“這是你們請來造勢?”
“怎麼可能,”聽我問起胖子立刻眉飛色舞了起來,點點頭提高了聲音,似是同我說,又似是對著那將目光投到他臉上方即真賣弄般道:“這女人以前靜安區是出了名偽神婆,前兩年也我們馮導這裡鬧過一回,說他被黃大仙上身,要他出多少錢給她來替他做法驅除。後來沒幾天她就被抓到局子裡去了,說是犯了詐騙罪。”
“是麼”
“你不知道吧,她以前跟人合夥看相算命驅鬼,賺了不少錢呢,哎?怎麼今天是一個人來,不知道她託藏啥地方”一邊說一邊手搭涼棚繼續朝裡看,此時周圍不知怎都靜了下來,只有門聲還時不時響著,於是屋裡那女人咕噥聲變得逐漸清晰起來,隱隱聽見似乎是哼著什麼歌,曲不成曲調不成調。
半晌才覺察出,原來那是佛經,她一邊哼唱著一邊漸漸停下腳步,好似始終沒有察覺外面有那麼多人看著她,也完全沒留意到那幾個僵立客堂中間一眨不眨注視著她人,臉上以及兩眼中那種隱忍得要到極限神情。她自顧自站屋子靠左一處光線特別暗地方抬頭朝上看著,也因此引得周遭一邊寂靜。
片刻忽然收回視線整間屋內一圈掃視,隨後停留客堂正中那個導演模樣男人,突兀道:“馮先生,這些年你還揹著那頭黃皮子麼,難怪會挑了那麼陰宅子去拍那麼不吉影片。”
一句話引得四周一陣譁然。
我見那被她稱作馮先生男人眉頭動了動,似要發作,又礙著外面那麼多媒體於是又忍了下來,似商量般道:“這位女士,今天是我們劇組好日子,雖然我們拍是鬼片也做這種儀式祭拜,但並不代表我們是迷信主義,所以請到別處去做生意吧。”邊說邊示意身旁助理將一封紅包遞了過去,並笑呵呵道:“恭喜發財,恭喜發財。”
多好一種處理方式。
這大度舉止立時將記者注意力轉到了那名導演身上,一時再度響起陣潮水般門聲,他由此輕輕舒了口氣,一邊微笑著朝邊上其他人看了眼,似乎意味事情得到解決了。誰知即刻便又發現那女人並未就此離去。
她仍原地站著,薄薄嘴唇朝下抿出一道細細弧度,似嘲笑般對著他一聲冷哼。
然後道:“我這是好心,看你這些年背都已經被那東西壓得彎曲,所以特意來提醒你。眾所周知,這地兒是間兇屋,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