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說當我身體極度衰弱時候,我很容易會看到一些東西那些東西都是我身體很好時候所接近不了它們長得像鳥,實質上是魄失了魂卻又沒來得及進入黃泉所以各處飄零著遇到衰弱人氣便會趁虛過來依附。
見到那隻像貓頭鷹般東西后我連續發了三天高燒。
燒得昏昏沉沉,彷彿身體有意識地讓我規避著一些我試圖逃避東西。於是如我期望般那三天裡我如一隻縮龜甲裡軟體動物,被同整個世界所隔離開來。只是有時彷彿看到有人我身邊坐著有時候又好像看到有誰靠門口處望著我,多時候,我一直迷迷濛濛地睡著,全身骨頭好像要散了架般痠疼,偶爾感到誰用勺子撬開我嘴朝裡灌湯或者藥,但我喉嚨疼得實吃不下一點東西。
第三天夜裡,睡得迷迷糊糊時,似乎見傑傑蹦到枕頭邊看我。
毛茸茸頭湊我額頭上,熱乎乎氣噴我面板上。然後它自言自語般輕輕咕噥了句:“四十度啊喵,再下去要燒成白痴了喵”
然後一隻手把它提了開去。
這令我抗議了一下,因為傑傑靠近我時那細軟毛令我疼痛額頭略微有些舒服。
但抗議聲幾乎比蚊子還弱,所以我聽見傑傑落地後嘀咕了兩聲,隨後啪啪地跑開了。屋裡只留一個人影我邊上站著,我難受得一邊哼哼一邊鑽進被窩深處時,他邊上輕輕踱了兩步,隨後掀開被子鑽了進來。
那一瞬背上很冷,但隨即又暖和起來,因為貼近我那個身體毛茸茸又暖烘烘,好似放大了傑傑。
可是我感到身上疼了,似乎每一根骨頭都啪啦啪啦地裂開,再深深刺進我五臟和血肉裡。
躺我身後是狐狸。
這三天裡,我以為他是不會再來理會我了,因為那天晚上他鋣房間裡看著我,眼神就好象看著一個陌生人。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那裡,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那樣憤怒,他一拳揮向鋣時候就彷彿是要將他從這世上徹底抹去。
這不好。
會讓我錯覺他因鋣同我糾纏而介意。
我總是會這樣想入非非,稍微得到一點跡象便往深方向擴充套件,之後,除了失望,仍是失望。
狐狸意我麼?
不知道。即便鋣提出要帶我走,而因此被他威脅時,我仍感覺不出來。
或者,不敢感覺出來。
“他說你受了寒氣,他房間。”此時雖化作了狐狸原形,但話音並未如他身體和絨毛那樣柔軟,同他均勻我身後呼吸一樣淡淡,他對我道。“他叫你走時你為什麼不走。”隨後他問我。
我沒有回答。頭疼得厲害,心裡也疼得厲害。所以什麼也不想說,不想回答。
便聽見他又道:“你會殺了你自己。”
“那我活該總行了吧。”我終於忍不住道。但這樣細微聲音也不知他聽見了沒有,他我身後沉默著,均勻地呼吸,均勻心跳。
這令我眼圈再次燙了起來,我咬著嘴唇試圖阻止眼淚就此滾落,卻無法阻止肩膀因此而發出顫抖。
繼而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偏此刻,聽見他輕輕說了句:“後來我想想,也許你跟他一起確會好些。你覺得呢。”
“為什麼。”我悶聲問。
“畢竟你曾經跟他已經生活慣了。”
“所以?”
“所以,”他將這兩個字重複了一遍,然後道:“他可給你你想要。”
“所以?”
“所以你不會三十歲時還嫁不出去,小白。”
“是麼。”這句話令我絕望地吸氣,卻令淚水再也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只覺一陣哽咽幾乎要從喉嚨裡衝出,不知怎突又變成一聲冷笑,我用力氣以他所能聽見音量冷冷道:“你有什麼資格替我決定跟誰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