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對著我身上穿了件奇怪衣服,長長像件道袍白得勝雪薄得像霧。它彷彿脫離地心引力似雖然披他身上,但飄飄蕩蕩風輕輕一吹就四下散了開來同他長髮纏一起,讓他看來也彷彿被風一吹就會散了似。
他為什麼要阻止黑霜殺了洪飛。
難道是為了他跟洪偉契約麼
就我這麼呆看著他時候,身旁腳步聲一掠而過,黑霜身影已到了我面前。手往後輕輕一撤,那把銀鐮便嗤聲隨著鎖鏈返回到他手中,又起指一撣,數撣落了上面殘留血跡:“身為仙狐,卻能闖進妖九死之地,當年關於你傳說看來倒也不假,碧落。”
“什麼是妖,什麼是仙,而你又是什麼,黑霜大人?”
狐狸轉過身時候我吃了一驚。
因為他兩眼中那對碧綠瞳孔不見了,只留磷火般一層東西浮動他眼內,幽幽然深不見底。
黑霜笑了笑。
輕抖了下手中鎖鏈,看著他那雙眼睛慢吞吞道:“你我皆是十方之物,散於天地,浮於人世,只是你存有牽掛,難脫紅塵羈絆,為進九死之地不惜引妖火入瞳。碧落,當日衝破天時恣意放縱何?”
“大人是跟碧落敘舊麼?”狐狸也笑了笑,一邊彎下腰,把坐地上顯然不知所措中洪飛抱了起來:“不如先放了這小妖,我倆再選個地兒,擺盞茶,說上一宿可好。”
“理完公事,再敘無妨。”
“大人是執意要殺這小妖麼?”
“死罪既定,不索了他命,這雨季便不會終止。”
“是麼,”狐狸若有所思看了眼懷裡洪飛,“即便他清清白白,之所以造孽至此,是因了無法抗拒原因?”
“我只管罪因,無所謂成罪本因。”
“若我阻止呢?”
“雖不曾弒神,試試倒也無妨。”
“哦呀”聞言,狐狸目光再次轉向洪飛,伸出手指他蒼白臉上慢慢抹了一把:“你看,你爹給我出了多麼棘手一個難題。保你,怕是要折我修行不保,我跟他契約難了說實,當年你本就不應該出生,如果早點參透這點,投了胎,也不至於弄得這個家家破人亡,唯一血脈至死逃不脫追殺。你究竟是有多恨洪偉呢,清炎?”
洪飛他懷裡不安地蠕動了下。
顯然是沒聽懂狐狸這番話意思,於是眨著雙哭腫了眼睛朝他看了半天,然後用力咬了咬自己手指:“大狗哥你眼睛怎麼燒起來了”
一句話說得狐狸笑了起來。
隨後抬頭朝半空中看去,道:“你看,我來一趟也不容易,但如要就此欠你情分,倒是虧了。所以這孩子是棄是保,由你決定吧,我也圖個省事。”話音未落,他手一甩一把就將洪飛朝上拋了去,那孩子驚恐之極一聲尖叫過後,落到了半空中那隻漂浮不定著巨大蛇頭上。
至此,我才真正看清了站蛇頭上“黑霜”真切樣子。
原來根本就不是多出了一個“黑霜”。
原來之前用黑霜銀鐮把我從蛇嘴裡拖出來,熄滅了我全身火焰人,是鋣。
他身周依舊圍繞著青色薄幕,但直至見到他才令我想起來,那本來就是他化身成麒麟時身周圍繞磷火。原來之前鎖麒麟綻放出這些東西時候,意味著他已經知曉我什麼地方,並尋了過來。
但我沒把鎖麒麟帶腕上,它為什麼仍能令他感覺到我
怔怔呆想著時候,見他朝前走了一步,低頭看向傻坐蛇頭邊緣洪飛。
那孩子嚇得臉幾乎已經扭曲了。
我家時就能看出他對鋣那種與生俱來恐懼。此時那恐懼變得甚,以至全身咯咯地抖了起來,抖得連坐都無法坐穩,終於一個顫抖後猛一搖晃,一頭朝蛇頭下跌去。
感覺到這點那蛇頭忽地吐出條猩紅信往他身上高高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