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關上,低著頭就聽到曹操的聲音:“伯緒剛剛見過司馬仲達了?”
“是。階與仲達算是舊識。”他有些不安,荊州那事知道的人應該不多,此時面對曹操他卻有些心虛。
“別拘著,坐吧。”曹操指了指自己對案的位置,“陪我下盤棋。”
“諾。”桓階到位置上坐好,瞥了一眼棋盤,盤中有小半的面積已經有了棋子,顯然是下了一半的棋局,他手邊的棋盒裡裝的是黑子,拿了一顆正準備落子。
忽地聽曹操說道:“伯緒覺得我應該立哪位公子為繼承人呢?”
桓階眼皮一跳,幸好棋子穩穩地落了下去,抬眼瞅著曹操的臉色,沒有異常,一時竟覺得屋中悶得厲害。
他聽到自己沉穩地回答:“論嫡論長,都應該立丕公子。”
“呵。”曹操意味不明地輕笑,隨手落了一顆白子,“不打算多觀察些時日嗎?”
“階不明白。”桓階低頭,繼續落子。
“你明白。”曹操盯著他剛落下的黑子,緩緩說道,“雖然你與司馬懿是舊識,但我不會因此把你當作子桓的人,你說我應當立他,那你要讓我看到理由。”
桓階怔住,驚詫地看著曹操。
曹操神情一肅,說道:“我瞭解你的為人,故而不希望有一天你因此身陷囹圄。桓階,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不要被表相所迷惑,相信你自己的判斷,讓我見識你的忠義之名吧。”
桓階跪直,應道:“諾。”
·
劉協已經完全習慣晚上有人堂而皇之地闖進他的寢宮了,尤其是前些年董承的事,就算現在大半夜曹操帶著軍隊衝進來,他也不見得會有多驚慌。
劉協爬起來披上外衣,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慢吞吞的下床。
“賈卿深夜造訪所為何事?”見到是賈詡,劉協更是放心。
“受人之託,來送點東西給陛下。”賈詡說完,一揮手,焦尾琴就出現在一旁的桌案上。
“這不是蔡伯喈的琴嗎?”劉協擺擺手,“拜託你的人是誰?”
“蔡邕之女。”這麼說也沒錯,本就是蔡琰的意思。
劉協皺眉,蔡琰從匈奴回來他是知道的,但這琴是怎麼回事?不是在董昭那裡嗎?“朕可以拒收嗎?”
“陛下為什麼不想要?”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朕沒有你的本事,也沒有權力,若有一天朕連天子的名號都沒有了,這個東西遲早會招來禍患。”他看得明白,“如果真要送人,不如把它轉送給曹二公子吧。”
賈詡心中一驚。
“不用感到奇怪,曹操願為周文王,總要有個人來當武王才是。”劉協語氣平平,似乎並不在意,“朕之所以安坐至今,是因為朕非紂王,大漢不是亡於我手。”
他問心無愧,何懼之有?
“陛下魄力。”如果說之前是欣賞多一點,那麼今天這番話,他對劉協更多是一種敬重。
換作別人,不一定能比劉協當這個皇帝更適合,身處亂世,恰逢朝代更替之間。
肅然起敬地一鞠,“臣遵陛下旨意。”
劉協眉眼一彎,“換作誰是誰,都不會捨得殺朕,你說是吧,賈卿?”
賈詡沒有應,但他心中卻對劉協的話無比認同,劉協能在亂世之中輾轉多人之手,還能好端端地活到現在,就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而且很好地發揮了自己的作用,這樣識時務的人,欣賞都來不及,又怎會去動他?
·
自赤壁之戰後,周瑜率軍圍攻江陵,得知劉備派人向孫權求借荊州,孫權提出要劉備親自到江東迎娶孫尚香,便寫了一封信勸孫權將劉備扣留。
將信交給信使後,周瑜對現在給他擔任功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