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共犯”行為有多殘酷。他深吸一口氣,逼自己繼續往下說——
“我們都錯了,家緯錯在沒有勇氣面對你,而我……錯在幫他欺騙了你,這幾年,我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內心根本無法得到平靜,我想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與譴責吧!這一次我會下定決心回來,就是想當面向你道歉,也希望能讓我的心得到一點點救贖……”
雨苓冶冶地開口。“是家緯讓你來的嗎?”
紀方長嘆一聲。“不,家緯完全不知情,我只告訴他想回來看看家人,我想他不會希望我走這一趟。我……我還不知道該怎樣告訴他,或許他不會原諒我這麼做,可是如果沒有來看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何必呢?你不說,也許我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秘密,就帶著那種自以為是的思念一直到老。”雨苓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慘笑。“如今,我也早習慣了這一室冷清,生活也好不容易平靜了一點,你又憑什麼跑來擾亂這一切呢?”
“我……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希望你知道一些真相……”
“知道了,我又能如何?跑去質問他為何要欺騙我嗎?紀先生,你究竟是什麼心態?你以為你是上帝嗎?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的生活裡投下炸彈,把我原本的生活軌道炸得七零八落,然後一走了之、不見蹤影,留下我獨自收拾殘局?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雨苓的兩隻手緊握成拳,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但她的低吼慢慢轉為嘶喊,情緒瀕臨崩潰,兩行熱淚如流星般紛紛墜落,她先是抽抽噎噎地飲泣著,漸漸地音調轉高,她終於放棄忍耐,放聲大哭起來!
紀方瞭解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情緒的宣洩,看著她那因悲痛而顫抖的單薄身子時,他更泛起了深深的不捨。他忍不住上前扶起雨苓,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溫柔地拍哄著她……
這些年來,她到底承受了多少的委屈和磨難呢?那瘦弱的肩膀如何承載這無盡的憂傷呢?紀方心中除了心痛和憐惜,還有那永難消除的悔恨,對於她的指責,他無法反駁,沒錯,是他告知她家緯的“死訊”,也是他揭穿了這個謊言,在她人生中最美麗的數年裡,他竟不知不覺的扮演了一個專司破壞的角色,他真的是罪無可赦啊!
雨苓哭得累了,這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竟靠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哭泣,怎麼會是這樣呢?她只依稀記得,在她失控的那一剎那,這男人提供了寬闊的胸膛讓自己得以依靠,他不可思議地有著令人安心的味道,就這樣讓她撤了心防,放肆地傾洩所有的積怨與不平,她不必再辛苦地偽裝堅強,可以肆無忌憚地哭出她所有積壓的眼淚,狠狠地、用力地哭出來……
雨苓終於抬起她那涕泗縱橫的小臉,有如天崩地裂般的哭泣發洩後,她的情緒也漸趨平穩。偷偷地瞄了一眼紀方,不期然迎上一雙熾熱如炬的眼眸,她的心陡地漏跳了幾拍,嚇得她趕忙轉過頭去,不敢再與他對視。
雨苓整理了一下情緒,又戴上了她那堅固的防衛盔甲。她擦乾眼淚,輕輕地說道:“對不起,我一時失控,讓你看笑話了。”
“沒關係,你的確需要適度的發洩。哭一哭,心情有沒有好些?”那聲音仍是低低柔柔的,透著濃濃關懷,讓人幾乎要拋甲棄械。
“沒事了。”雨苓的口氣又恢復冷淡。“我想你的故事應該說完了?其他的我也不想知道了。一切都過去了,現在再來深究誰是誰非,未免太晚。我不會怪你們任何一個人,就當是老天對我開了一個大玩笑吧。其實你也不用擔心該如何向家緯交代,你就當作今天沒來過、從未見過我,我也可以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我想我和他之間,應該不會再有任何的牽連糾葛了吧……”她抬頭望向窗外。“不管怎樣,今天還是謝謝你刻意走這一趟,我累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