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舔嘴唇,開始整理思路。
楊凌又向韓幼娘看了一眼,見她嘴唇抿成了一線,一雙迷人的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兒狀,不由有點兒洩氣:“我真的有點太寵這小妮子了,原來對我可是俯首貼耳、唯命是從吶,現在倒好,不但不聽我的話,居然還看我的笑話”。
黃縣丞踱了兩步,站定身子道:“諸位,小王子近年來雖對我邊境襲擾不斷,但從未攻擊軍事要隘,此次烽火燃起,伯顏猛可必有大隊人馬來襲,今夜須嚴加戒備,待天亮瞭解敵情後再做策劃。
他提高嗓門又道:“現在敵蹤初現,城中百姓已自亂了馬腳,馮巡檢,你立即率人在城中巡邏,嚴禁百姓上街行走,凡有趁火打劫偷盜搶劫者、散佈謠言惑我軍心者,就地斬首,務必保證城內不亂!”
馮巡檢吃驚地道:“這。。。。。。大人,未經三司審判、聖上御筆勾抹,豈可胡亂殺人?”
黃縣丞冷笑一聲道:“戰事爆發時,地方官員有決斷之權,勿需報呈刑部,連這個你也不知道麼?”
馮巡檢臉上一紅,連忙拱手道:“是,下官遵命!”轉過身帶了一眾屬下急匆匆去了。
黃縣丞又道:“洪班頭,你帶人速去驛馬署倉庫,通知他們將滾木擂石、桐油石灰送往四城”。
洪班頭恭應一聲。黃縣丞又對劉典史道:“劉大人,麻煩你將大牢的獄卒抽調一部分出來,然後通知各街各路保長、里長,抽選民壯,在東、西、南三城城門內搶挖陷馬坑、佈設拒馬樁,戰事一旦吃緊,這些民壯還可上城助戰。”
他又對王主簿道:“王大人,你坐守縣衙,呈報軍情,還要負責安排兵丁的一日三餐”。
楊凌聽了黃縣丞的安排,這才心悅誠服。他方才見閔大人英勇無畏,自已一腔熱血也不禁被激發了出來,只覺得同韃子轟轟烈烈地大戰一場,才不枉為男人。
此時冷靜下來,聽了黃縣丞的安排,他才想到無論攻守,首先要有一個安定的後方,若是任由城中百姓聚在街頭、以訛傳訛、擾亂軍心,小道訊息滿天飛,恐懼就會象瘟疫一樣傳播開來,到時百姓炸了窩可就安撫不住了。
而且城中現在才二百多名官兵,種種準備若不現在就開始籌劃,事到臨頭恐怕就來不及了,自已原來也就是下下指標,搞搞策劃,哪懂得這些東西,差點兒壞了大事。
文官走得七七八八,江把總看看只剩下自已手下一群大兵,於是摸了摸鼻子笑道:“黃大人,韃子還在城下騷擾,本官帶人去城頭巡視,告辭了”。
黃縣丞拱了拱手,目送他們離開,長長嘆息一聲,在桌邊坐下,對楊凌道:“楊賢侄,你是不是覺得老夫此番大動干戈,有些膽怯畏戰了?”
楊凌上前端起茶來給他斟了一杯,恭敬地道:“黃老,學生年少氣盛,一見閔大人勇武過人,頭腦一熱便也跟著衝上城頭。
細想想,還是黃老安排的妥當,閔大人現在是一縣的父母官,理應通盤考慮,顧全大局,若是隻圖一時痛快,未免得不償失,學生未盡勸誡之責,此刻想來,實在汗顏得很。”
黃奇胤苦笑道:“你莫看城外韃子不多,他們這次直攻軍事要塞,胃口大得很吶。好男兒建功立業、守衛疆土,這是絕好的機會,你還年輕,該多多磨練才是”。
楊凌瞥見韓幼娘正躡手躡腳地逃出越樓,連忙應道:“是,不勞黃老吩咐,學生責無旁貸。黃老歇息一下,學生去外面看看佈防”。
黃奇胤捻著鬍鬚欣慰地點點頭,楊凌匆匆出來,只見一道嬌小的人影兒匆匆隱入樓角陰影之中,不由為之失笑。
此時雪仍未止,這裡是全城最高處,前方兩道山峰間的山風由此灌入,風急雪密。楊凌慢慢踱到時角樓下,深深吸了口氣,眯起眼睛仰望著天空,任憑寒風夾著雪花撲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