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當時正是正是鼓吹長生不老、成仙成道的大奸宦李廣掌權,王越深知為將在外、遠征韃靼數千裡,最怕的就是有自已人在後邊扯後腿,一個糧草不繼、後勤中斷,就是孤立無援的局面。
為了得到李廣的支援,不致征途上飽受肘掖,王越派人交通買好李廣,還把戰功也分他一份,李廣得了好處,又有戰功可拿,這才盡心竭力向皇帝建議傾朝廷所能全力支援。
可是李廣病死,從家中搜出金銀財寶無數,被定為鉅奸大惡後,不但李廣一黨盡皆倒臺,與他關係密切的王嶽也飽受御使言官們參劾,被指斥為奸黨一流。
在那些書生們眼中,既然奸宦當道,那便該獨善其身,也不可違背聖人古訓,交好奉迎,哪怕是虛於委蛇為謀有為,也是斷斷不可的。何況如今任你口燦蓮花,誰知道你當初怎麼想的?你不是口口聲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嗎?那你就下地獄吧。
老王嶽率軍馳騁千里、勢如破竹,以七十高齡殺得蒙古鐵騎丟盔卸甲,結果沒有黃沙埋骨,最後卻被督察院的言官們你一本、我一本給活活罵死了。
劉大夏是朝中重臣,先後輔佐英、憲、孝三位皇帝,是德高望重的三朝元老。其人做事果敢,善於帶兵、兼且耿直無私,所以劉健等人雖一向瞧不起武將,但是對這位劉尚書卻頗有幾分敬意。
劉大夏看罷軍情奏報,沉吟半晌,微微搖頭道:“陛下,臣也以為。。。。。。宜嚴防,不宜出塞!”劉健、謝遷、李東陽聞言都鬆了口氣。
苗逵卻雙眼望天,大是憤怒,他知道劉大夏固然大多出於公意,但裡邊未必沒有一些私心。這劉大夏同內官鬥了多年,視宦官皆為蛇蠍,只要出自內官的建議,無論對錯心中便先有了三分戒意。
當初鄭公公七下西洋,宦官勢力為之大熾,劉大夏認為遠洋他國是件勞師動眾毫無益處的弊政,更怕宦官勢力藉此大舉抬頭,成為朝廷大患,因此英宗又欲遠航時,他便橫加阻撓,聽說鄭公公的航海寶圖便毀在此人手中。
成化十七年,安南(越南)侵寮國,兵敗。當時汪直汪公公想乘機收復不再恭順於大明的安南,要兵部找出以前安南的文牘地圖。
劉大夏認為兵釁一開,敗則死傷重大,勝則宦官勢大,因此又將去安南的路線圖藏匿起來,不肯交出。他的鎖國自保政策深得士大夫們的贊同,因此就連當時權傾朝野的汪直也拿他全無辦法。
如今他這麼說,蔫知不是怕宦官重又得勢?苗逵想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大有恨意。但這劉大夏是弘治目前最得寵的臣子,他治理黃河、肅清叛匪,督理兵餉,為官清廉,可以說是朝野上下有口皆碑,苗逵雖然得寵,也不敢輕掠其鋒。
弘治聽到這位驍將也這麼說,不禁大失所望,他不服氣地道:“太祖、成祖時,數次出塞,打得蒙人一敗塗地,到後來蒙人見我大明旗幟便縱馬遠遁,我軍欲尋一戰而不可得,端得威風,如今何故不可?”
劉大夏拱手道:“陛下神武,不亞於太宗、成祖,奈將如今兵將馬匹,遠不及前,況且當時動輒十萬雄師悉委沙漠,而今我大明軍兵擅守不擅攻,兵事已不可輕舉,為今日計,守為上策,戰乃下策。”
劉健等三位大學士捻鬚微笑,甚表贊同。弘治喟然道:“愛卿悉知軍事,愛卿如此說,必有道理。若非幾位愛卿的良言,朕一時激憤,險些誤了大事了”。
劉健俯首讚道:“陛下從諫如流,乃世之明君”。
弘治苦笑著擺擺手,向劉大夏問道:“依愛卿看,朕當如何處置?”
劉大夏微微思索道:“三位大學士所言有理,臣也以為,當命令邊疆將領,瞭解敵情,嚴加防禦,以作戰守之計。另在延慶八達嶺段再築長城,修建隘口以禦敵。同時在附近屯以重兵,在關城以北山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