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熊夢龍,她咬著嘴唇強忍著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從一邊的櫃子裡抽出一條毛毯先鋪在了輪椅上。
“我幫你!”柳曉風這時也湊了過來,她吃力地托起我的上半身,在熊夢龍的幫助下把我放在了輪椅上,燕輕眉看我好像是不大舒服,就又幫我把輪椅的靠背調得更加傾斜。
柳曉風又把我在床上的被子拿了起來,很仔細地替我蓋在了身上。蓋好之後,她走到我的身後雙手把住了推輪椅的把手。
“我們兩個帶路吧!”看到眼前的情景,關嘯笑和李蝶沉著聲音率先推開房門走在了最前面。
我萬萬沒有想到,原來方容的病房和我的病房之間只有七八米遠,隔了三四個房間而已。
小關和小蝶沒有先進去,而是側著身子替我推開了方容病房的門,這門一推開,我意外地聽到了一陣爭吵聲。
“方容現在需要休息,不想別人來打擾,你趕快給我滾,不然我叫醫院的保安了。”這是柳青岸的聲音,聽起來挺惱火的。
“我是方容的朋友,好朋友,怎麼的?我來看望她,醫院還不讓不成?”這是一個很無賴的聲音,但是我卻覺得好像在哪聽過。
“你們都別吵了,小容她現在身體還很弱。”這個聲音我聽出來了,雖然只打過一回交道,不過這個老頭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你們幹什麼呢?耍猴戲呢?”柳曉風冷冷地說著話就推著我出現在了病房內,我的身後還有小關、小蝶、老熊和燕輕眉。
看到我出現,柳青岸強忍了一口氣,忿忿地坐在了一旁的一個椅子上。方老頭沒有想到我會來,而且上次還殺氣重重的漢子,現在竟然裹著一層層的被坐在輪椅上。那個無賴的人我也看出來了,就是上次在酒吧裡見到的陌生人鄭行舟,他看到我出現也同樣驚訝住了
“推我過去。”我很小聲、很平靜地說道。
我沒有搭理那三個吵架的人,主要是我現在也很虛弱,剛才又被搬動了一次,現在只覺得全身都在痛。
柳曉風狠狠地分別白了一眼這三個人,這才把我慢慢地推到病床前,在這張病房上我看到了僅僅只分別了三天的方容。
方容很平靜地躺在床上,鼻子裡插著一根氧氣管,一隻手露在外面還在打吊瓶,看著她那貌似很恬和的面容,我卻體會到了一種濃重的哀傷。
“小容,我來了,你醒醒啊,你別嚇我,你的飛飛膽子很小,真的很小——”虛弱地說出這句話,我的眼睛裡又流出了眼淚。
真是很奇怪,我在部隊呆了七年,多苦多累我都沒掉過一滴眼淚,就算在戰場上一個人面對著千槍萬炮我仍然可以談笑風生。可是自復員回到家鄉後,算現在,我已經哭過三次了,好像是命運之神刻意要我把這七年的眼淚都補回來。
我這邊話音剛落,柳曉風和燕輕眉幾乎同時捂住了自己的嘴,一扭身就奔出了病房。就連柳青岸、關嘯笑、老熊和李蝶都感到鼻子酸酸的,而唯一沒有什麼感覺的就是鄭行舟和方老頭了。
“你們都出去。”我突然低下頭,像是對自己講話。
柳關熊李四人微愣,互相望了一眼後,李蝶率先離開了病房,臨走前還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柳青岸和關嘯笑過來托住了方老頭的胳膊,半扶半架地把他也弄了出去,方老頭倒是沒有什麼反抗,甚至一直也沒和我說什麼話,不過從他的眼睛裡還是能看出來他不太高興。這件事的起因是什麼,現在幾乎是個人就知道了。
熊夢龍則走到了鄭行舟身前,很友好地對著他向外揮了一下手,意思是要他和自己一起出去。不過鄭行舟似乎不太識趣,站在原地就像沒看到熊夢龍一樣,還把自己的頭故意偏到了一旁。
“我現在心情不太好,不要逼我殺人。”我仍然低著頭,就像腦袋後邊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