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將李均的弱點分析出來,其中或有遷強之處,但也都是事實。特別是李均的出身寒微與為人粗俗,雖然說英雄不怕出身低,但在這亂世之中,沒有各地世家望族的支援而能成大事者,絕無僅有。而且在一統餘州之後,李均不等後方穩定便急於出兵陳國,固然是有其道理,卻顯示出他這些先天弱點引出的不足。
如果只是為了讓在餘州潛伏下來的異己暴露出來,還不如先花上兩三年時間,穩定住餘州的大局後再細細解決,雖然耗時日久,但要穩妥得多。但李均在氣質修養上的缺限,讓他迫不及待要將所有敵人一掃而光,從而做出了冒然出征之舉。雖然他留有後手,但對於可能到來的危險來說,他那區區的佈置,形同虛設。
彭遠端心中如此盤算,臉色卻是一沉,做出一副對公孫明的言論極為不滿的神情,向幕僚群中望了一眼。
一個叫史澤的幕僚會意,拍案而起,怒道:“住口!此不過腐儒之見,也敢在此處賣弄!”
公孫明將目光轉向他,見他面色焦黃,笑道:“不知這位先生有何見教?”
史澤向彭遠端拱了拱手,也從座席間走了出來,道:“李統領英明神武,才智之高當今無雙,麾下智深如海之士如雲,萬夫莫當之將如雨,短短一年,便將餘州數百年之紛亂一掃而空,當今天下,即便是柳光元帥,可有如此才智?李統領出身寒微,方能愛民如子,到此一年,餘州百姓家家戶戶便立有其長生牌位,怎能說民心不附?亂世則變法,此乃古理,李統領抑強而助弱,變舊法,實新政,怎能說行事乖張?李統領早年失沽而至未能飽讀書史,但前有故陸翔元帥耳提面命,後有於戎馬之中手不釋卷,怎能說不學無術?先生未嘗見過李統領,想當然地以為李統領心浮氣躁,卻不知我等瞻仰過李統領之人感受,其人沉穩如淵,絕非輕率之人!”
“哈哈,先生誤矣。”公孫明冷笑道,“李均卑微之人,先生卻將之奉為英雄,不知先生父兄,是否也如李均一般,出身於升斗之家,崛起於囚徒之流?”
他沒有正面回答史澤的反駁,而是直言問起史澤的家世,史澤不由面紅耳赤,他的家境確實較為微寒,雖然尚不至於象公孫明所說那樣低微,卻也不是什麼世家望族。見他無言以對,公孫明咄咄逼人,道:“先生家學淵源,見識淺陋,不足與言,還是請退吧。”
史澤急怒攻心,勉強向彭遠端拱了拱手,大步離開了廳中,正這時,又一人大聲道:“城主大人,這公孫明大言不慚,為何不以一繩縛之,斬於市井?”
彭遠端微微一笑,將目光投向公孫明,想看他如何處理。公孫明來到那人面前,深深看著那人並不言語。那人被他看得心慌意亂,怒道:“我是郭雲飛,你看我作甚?”
公孫明悠悠道:“我要仔細看看,是誰要害彭城主,置彭城主於死地而後快。”他話語之間,並未說這郭雲飛是想害他,而是給郭雲飛扣上了頂要害彭遠端的大帽子。
果然,郭雲飛臉色一變,道:“胡言亂語!我郭雲飛自大谷城起兵之時起便追隨彭城主,蒙彭城主不棄在帳下聽命,怎會去害彭城主?”
“既是如此,你為何要讓彭城主斬我首級於市井?我公孫明與彭城主無親無故無冤無仇,只為敬城主乃當世英雄,不遠千里趕來為城主安危而謀劃,閣下於城主帳下坐享清福,在這危機之刻卻不能為城主分憂解難,若換了我是閣下,早就自刎而死,以免活在這世上丟人!”
“你……”郭雲飛手指公孫明,氣得咬牙切齒。
反觀公孫明,氣定神閒,完全看不出激動的神色,眾人都已知道,這郭雲飛遠非公孫明的對手。但偏偏郭雲飛心中不服,還強嘴道:“你血口噴人!你倒說說看,彭城主哪兒有危機了?”
“原來閣下連身處危境都不自知!”公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