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甚好感,但忠奸好惡之心人皆有之,廢立之事已令民心動搖,若是再自行登基只怕多數百姓會棄柳光投蓮法宗;另外我餘州名義上仍為陳國藩鎮,和平軍威名遠播,李統領名動四荒,統領一日不死,柳光一日便不敢奪位。十之八九,柳光欲窮自己餘生之力,為後世子孫打下基業,奪位稱孤之事,在他如今權傾陳國之時不過多此一舉。”
“正是如此,柳光一日不滅蓮法宗,一日便不會大舉攻我餘州。況且他挾天子以令天下,名份上我們並不佔優,輕易出兵陳國,只怕會提前引發與柳光之戰,我自認為,此時尚不具備與柳光決生死之力。”李均連連點頭,魏展的分析與他自己的分析大多不謀而合。
“況且,我軍之志,豈只在陳國!”李均緊接著的一句話讓紀蘇與墨蓉也豎起耳朵聽了起來。“四海之內,皆以為我與柳光之戰迫在眉睫,我偏不與之戰。出兵是要出兵,但兵法有云‘攻其不備’,柳光做下如此大事,豈會不防備我?他之所以棄陳國東部十一城不取,將之拱手送與蓮法宗,目的無非是在他與我之間形成一條隔離帶罷了。他對我,也是有所顧忌,因此以奇兵攻之,只能自取滅亡。”
“那統領所指出兵,是出兵向何處?”魏展目光炯炯,臉上露出燦爛的笑來,這年近四十的男子笑起來,倒笑孩子般。
“蘇國。”李均一揮手,又是一條大魚被他拉了上來,他的臉上除了微微的笑意,並沒有別的表情,似乎只不過在說:“又釣上一條”那麼簡單。
“好計!”魏展幾乎是叫了出來,對和平軍而言,柳光實為一強敵,對於柳光來講也是如此,因此二者都有意無意讓蓮法宗居於二者之間,從而形成一條緩衝擊。如今柳光謀劃大業四面臨敵,李均若不能抓住這時機,突破餘州這區區一隅,等柳光平定四方之後再揮師東向,缺乏戰略縱深的餘州便會危如懸卵。自餘州能攻之地,陸地上唯有陳國與蘇國,所不同之處在於,蘇國與餘州之間尚隔著戎人的穹廬草原,蘇國對戎人的擄掠雖有防備,但對於大規模常人軍隊的侵襲,則缺乏準備。況且,和平軍的海軍亦可協同參戰,如果能奪取蘇國一國,或者只是奪取蘇國南部富饒的平原地帶,那和平軍不唯擁有第二個重要基地,而且在日後與柳光的爭鬥之中,便可從東北與東兩面對陳國形成半圍之勢。
“只是,一則蘇國此時欲與柳光為難,我們去攻蘇國只怕反助了柳光一臂之力,二則柳光不會坐視我們壯大而不顧,三則我們攻打蘇國,名不正言不順,百姓不服之下難以立足。”魏展讚了聲後立刻便指出李均計劃中的漏洞。
李均緩緩道:“第三點先生請放心,我們並非名不正言不順,我李均原為蘇國陸帥舊將,為陸帥復仇、清除蘇國奸臣之檄文一下,蘇國百姓即便不起兵響應,也絕不會與我為難。第一點與第二點正有關係,柳光若是陷於周圍諸國圍攻之下,權衡利害我為他分擔蘇國這一強敵他高興還來不及,況且,他也無暇越過蓮法宗來顧我。”
“此話怎講?”魏展奇怪地問道。
“柳光有不臣之心,我們早已清楚,先生也不是曾提醒過我麼。因此,我早令魯原周遊諸國,只等柳光行廢立之事便組織聯軍討伐他。各國都懷吞併之志,再加上魯原辯才之煸風點火,何愁柳光不四面烽火?”說到這裡,李均冷笑一下,又道:“這正是柳光當初對付我之計,我反用來對付他,看他如何招架吧。”
“說了這麼久,你們的魚都跑了。”鳳九天一直未吭聲,此時卻慢慢地道,言語中大有幸災樂禍之意,然後就是紀蘇與墨蓉“啊”的叫聲。
……
蘇國雲陽郡、夢澤郡、丹淵郡三郡,為其南部與陳國、戎人接壤的戰略要地,其中雲陽與穹廬草原接壤,雖然是氣侯溫暖的南方,卻也不乏英勇剽悍的豪傑,民風也極為尚武,好私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