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他還離開不得。”石全也禁不住現出一絲笑來,他提醒道:“雖然估算時間,大局已定了,但為慎重起見,還是再拖住那老將些時日吧。”
魏展扇了扇紙扇,自冬天過去,他又不知自何處將紙扇弄出來:“統領,以我之見,再戰不過徒增傷亡,若是此刻鳳儀與魯原等尚未將問題解決,那便是失利了。”
李均撓了撓頭,過了片刻他道:“無論如何,伍威不可讓他活著回嵐國,否則以他之能,必可重整山河。我料他如此固執,必會親自斷後,斷後之軍雖然精銳,但數量便不會多,如果拿捏得當,倒可以一舉擊殺他。”
“若是如此,最好的時機,便是在他得到來自國內的大變訊息。”魏展合攏紙扇,雙目炯炯。
“你倒有十足的把握鳳儀他們會馬到成功。”石全睨了他一眼,明顯地對他之言頗有異議。眾人早已習慣了他專唱反調的必格,也不以為意。
商議已定,李均也暗暗調動兵馬,只待伍威退軍便渡江來襲。陳國武德五年二月十日,來自嵐國的訊息終於由八百里加急快馬傳到正在準備撤軍的伍威手中。
“什麼,金倫被和平軍攻下了?”
伍威目瞪口呆地盯著來使,不但金倫被攻下,嵐國國君在亂兵中被殺,如今嵐國已是群龍無首。
“不可能,決無可能!”謝昆也驚道,“和平軍主力盡數在此,如何有餘力前往襲取金倫?況且這數萬大軍北進……”說到此,他驀然驚覺,道:“大元帥,數月前,細作曾報有數萬戎人北上赴天賜草原之事,你還記得麼?”
來使深深伏在地上,道:“稟大元帥,賊兵正是自天賜草原而來的戎人。他們利用馬速,繞開堅城,直取都城,我軍數度與之交戰,都為其所敗。陛下聽信諂言,竟然御駕親征,結果崩於亂軍之中,金倫也因此失守。”
“該死,該死,向陛下獻言者該誅九族!”伍威暴跳如雷,心中卻隱隱有絲慶幸之意,京城空虛是不爭之事實,若是陛下不崩于軍中而是為和平軍所擒,自己不惟投鼠忌器,更甚或不得不舉軍投降。如今陛下駕崩,那困縛自己的繩索已失,自己正可以大幹一場。
“不得洩露了機密,謝昆,你陪他下去好生招待。”伍威向謝昆施了個眼色,謝昆會意,帶那來使出了營帳,片刻後他回來向伍威點點頭。伍威這才放下心來,退軍的心意更是急切了。經過一番商議,大軍於十日夜起分批悄然離營,幾乎同時,和平軍中發生了激烈的爭論。
以藍橋楊振飛等武將為首的一方,竭力主張立即進襲,不讓伍威輕易退走。而魏展與石全此次出奇團結,堅決反對進襲,以為伍威退軍,決不會無所防備。武將一方便道,便是有所防備他們也定能打敗敵軍,而石全則尖刻地道,他們想立功,卻不應將普通戰士的性命拿去冒險。
李均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爭執,自石全加入他部下來,這樣的爭執開始尖銳起來,有時甚至劍拔弩張,而李均卻總能平衡好雙方,此次他也不例外。
“別再爭了,我有一議,諸位看如何。”他打斷眾人的爭論,道:“追襲是要追襲,但須謹慎行事。石兄,你遣人前去打探,伍威是如何退軍,有無伏兵。藍橋,你與諸將整頓好兵馬,準德隨時進襲。”
訊息一日後傳來,伍威撤軍並非全軍齊發,而是將部隊分為五部,每部間隔三十里,如此相互接應,而伍威自己更是親自在最後押陣。嚷嚷著要追襲的將領們聽得兩眼放光,未將伍威的佈置放在眼中,紛紛請戰。
自柳河之畔退軍已有三日,伍威也得知一部和平軍已自柳州渡江北進,正在追襲自己。因此伍威嚴令各軍小心,千萬要謹慎,以防和平軍偷襲。
這一夜狂風大作,暴雨傾盆。宿於營中的伍威聽著外頭隆隆的雷聲,心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