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腳步。
他的身後,安琪正咬著嘴唇,一顆顆的解開睡衣的扣子。
他半側著身子,靠著門,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的動作,直到少女的身軀變得□,燈光從頂上傾瀉而下,肌膚如同雪融般細膩。
在他的注視下,她的臉已經紅得要滴下血來,用力咬住下唇,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陳綏寧依舊站著沒動,看著她一步步走近自己,直到她攀上自己的肩膀,踮起腳尖,學著他剛才的樣子,去吻他的唇。
柔軟的唇瓣即將觸到之時,安琪忽然小聲說:“你喝酒了。”剛才的吻太慌亂太突然,直到此刻,嗅到了淡淡的酒燻味,她忽然明白過來,他並不是為了自己才等在酒店,只是湊巧罷了。
陳綏寧怔了怔,房間的電話恰好響了起來。他揉揉眉心,走到書桌邊,拿起了電話。
“陳先生嗎?這裡是濱海山莊餐飲部。剛才宴席上,您好像講自己一件外套留在房間裡了。”
他皺了皺眉,沒有回答。
“一會兒會有人乾洗好之後替您送過去……”
那邊的聲音似乎有些嘈雜,他卻敏銳的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聲音倏然沉了下去,他的手指在桌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許經理在麼?”
過了好久,直到有人重新開口。
“是我,陳先生。”
“我後悔了。”他直截了當地說。
對方只是沉默。
“不過如你所說,我雖然惡劣,還算是守信用。”陳綏寧的目光觸上安琪幼嫩的臉頰,低低笑了聲,“我們打個賭吧許經理,一個月之內,你大概會求著……要回到我身邊。”
電話那邊的女聲清冷:“你醉了。”
這三個字近乎咬牙切齒,彷彿她最想說的,是“你做夢”三個字。
陳綏寧無聲地浮起一絲笑,卻將電話掛了,再也沒有理會房間內另一個女孩,徑直離開了。
而寂靜的書房裡,安琪猶自怔怔的,她看著陳綏寧離去的背影,又一次覺得……其實自己完全不認識這個男人。她以為他深沉如海,喜怒不形於色。可就在剛才,他打電話的時候,那樣旁若無人,表情亦不加掩飾。她說不出那是怎樣一種情緒,卻能體察出,似是冰層下的水流,異常激烈。
隔了很久,她一件件的穿好衣服,又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才有人來敲門,彬彬有禮的詢問:“安小姐,司機已經到了。”
她明白,這是他無聲地逐客。安琪坐在後座,車子駛過門口,因為前邊有人走過,車速便放緩了。她看到那個年輕女人,十分面熟,今天的釋出會之後,經紀人還介紹她們認識了,說是她是這偌大山莊的經理,許佳南。
其實安琪一直記得她,在自己第一天來到這裡的時候,她便十分友善的對自己笑了笑。接著就是包廂裡混亂的一幕,許佳南被陳綏寧抱去醫院。
此刻她的思緒異常的清晰,想起陳綏寧適才說起的“許經理”……這個夜晚,女孩忍不住回頭張望那個模糊的身影,如夢初醒,悚然心驚。
第二季度濱海山莊的財務報表已經出來了。
數字並不理想,沒有達到董事會的預期,她倒沒有因此質疑自己的管理能力,只能說一切都是天災——翡海作為全國著名的海景旅遊城市,卻因一場海灘汙染,導致這個季度旅遊業異常慘淡,相關產業業績下滑也是情理之中。
佳南對著一堆數字,坐在書桌後,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秘書打電話來提醒:“許經理,該去機場了。計程車已經叫好了。”
她早就與柏林約好要去機場接機,只是沒想到一路堵車,最後趕到機場,將將是飛機到港的時間。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戴著墨鏡的柏林,短短的頭髮,黑色雙肩包,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