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咳咳……咳咳咳……”他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依舊是那種恨不得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的那種咳法,她想要去叫大夫,卻被他死死的握住手腕。
“表哥,表哥……”
“別……怕……”他終於止住了咳嗽,卻噴出了一口血,他目光已經有些模糊,她的模樣也漸漸看不清,他知道他大限已至,他問出他藏在心裡許久的一句話。
“惜……兒,若、若有……來世,你先遇到我,可會……愛上我?”
“會!”
他笑了!不管是真心也好,安慰他也好,他……此生足矣。
他緩緩閉上眼睛,的身子再也撐不住身體的重量,緩緩的歪倒在她的懷中,一雙手無力地垂落了下來。
他累了……
真的累了……
桃林突然有強烈的風吹過,漫天的花雨從天而落,落在他慘白的面頰上,落在他烏黑的頭髮上,落在他……潔白的長袍上。風聲嗚咽,彷彿也在因為他的離開而悲痛,而夾雜著風聲,女子悲痛欲絕的哭喊聲久久不斷。
久久……不散!
孫遠揚的葬禮辦的十分低調,什麼人都沒有請,應他自己的要求,焚化了軀體,灑在了花園的梅林之中,沒有墓碑,沒有墳塋,簡簡單單,就如同他的人一般,無慾無求!
孫遠揚去世之後,舅舅孫清正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他當即在早朝上遞了辭官的奏摺。容恆知道他心中難受,不欲再在朝堂這個漩渦中深陷,遂允了。孫清正卻沒有離開京城的意思,容恆也沒有收回大學士府,只是把大學士府的匾額改成了孫府,他也能理解孫清正的想法,他的兒子死在這裡,他自然要守在這裡。
三月初八,孫遠揚的喪事徹底辦完。
辦完。
“惜兒……惜兒?”
秦惜陡然回神,輕輕的嗯了一聲。
容恆擔憂的看著她,自從孫遠揚去了之後她就是這樣恍恍惚惚的模樣,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表哥如果還在,必然想讓你開開心心的。”聽到他提起表哥,她的眼眶又有發紅的趨勢。
“容恆……”
“嗯,我在!”
“表哥是舅舅唯一的兒子,他去了……以後孫家就無人了。”
“你是想?”
“我想……不管是錦兒也好,安兒也好,以後若是哪個不做皇帝,就過繼到表哥名下,以表哥兒子的身份……繼承孫家,這也算是對舅舅和舅母的唯一安慰……”
容恆頓了頓,“……好!”
秦惜沒想到他同意的那麼痛快,紅著眼睛看著他,再次痛哭了起來。容恆無奈的攬住她,任由她的眼淚沾溼他的衣襟。這一場足足哭了半個時辰之久,容恆任她發洩,發洩了才不覺得壓抑。
等她的眼淚平息下來之後他才緩緩道,“我要給蘇家翻案了,應該就是這兩天。”
……
容恆果然說到做到,或者說他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他直接在朝堂上對於蘇丞相一家謀反提出了質疑,隨即就有人呈上了洗脫蘇家罪責的證據。
證據當然都是捏造的,蘇丞相跟他的關係他也沒辦法披露,只能找別的蛛絲馬跡,並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容戌的身上,只說是蘇丞相不肯效忠他,所以才被他陷害丟了性命。
第二日他便讓人把蘇丞相一家青白的皇榜張貼到全國各地,算是徹底洗刷了蘇家的冤屈。
說到這裡,還有一件事不得不提一下,趙淳一家全都被髮配到了邊關,並且永世不得入京。榮親王容譽還算是老實,容恆以延昌帝臨終前的旨意,給了他一塊封地讓他做了王爺,只是不是延昌帝以前劃分的江南,而是一處相對於偏西北些的地方。江南富足,他自然不會讓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