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會演戲,只是在她這個年紀,無論怎麼演,也演不出趙敏芝這般出神入化,爐火純青的演技。
趙敏芝,哪怕在當紅的時候下了大螢幕,結婚生子,依舊是個演員的本質。況且,她是用生命在演戲呵。
明晨這般想著,打字的速度更快,即便跟趙敏芝在私底下撕破了臉,明白自己不過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她還是會留在裴氏。如今的一切地位,職務,全都是她辛苦付出才贏得的,她絕不會因為跟趙敏芝不合而主動放棄。
再說,趙敏芝不會把她怎麼樣,她對裴家而言,是個功臣。
她抓住的東西,就是她自己的,別想讓她重新吐出來。時間和金錢,對於她這樣的人來講,都是最重要的。
趙敏芝看得出明晨的心不在焉,她沒發作,耐心地跟其他人對談,沒有半點架子。
等助理一走,趙敏芝才看嚮明晨,笑容不達眼底。“裴氏海外分部有一個經理的職務,你想不想去那裡發展,不用五年,你就能獨當一面。”
這是要把眼中釘拔出去的意思。
趙敏芝言語之內的海外分部,絕不會是歐洲美洲,把她趕到一個荒涼的國家去開發酒店產業,經理又怎麼樣?!
“夫人,我還是比較喜歡在這個崗位上工作。”明晨款款一笑,從印表機上取出檔案,裝訂成冊。
趙敏芝看了看明晨,突然站起身來,冷淡地丟下一句話。“跟總裁說,我今天來過。”
明晨放下資料夾,把趙敏芝送到電梯口,等到門關上,她才穩住心中的情緒,回到辦公桌旁,從抽屜裡拿了一瓶藥,倒了一顆藥丸,喝水服下。
趙敏芝回到裴家,見孫管家已經給裴立業擦好了身子,正在吩咐保姆按照營養食譜做菜。
她進了臥室,裴立業睡在躺椅上,陽臺上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半眯著眼睛,雙手放在胸前,像是享受著眼前庭院的風景。
“立業,珍珠今早打電話回來,說給你帶回來一份禮物,你猜是什麼?”趙敏芝搬了一把鏤空椅子,坐在他的身邊,溫柔地問。
他的眼神虛無,但顯然聽到了話,緩緩地搖了搖頭,算是回應。
“你最喜歡的那個歐洲高爾夫球球手的簽過名的球杆,不是一直想要,總是錯過嗎?珍珠多有心,說是連夜排隊才得到的。”趙敏芝面不改色地說。
裴立業的眼底,多了些許欣慰,他沉默了許久,才吐出一個字來。“好。”
“喬治醫生說,你別再擔心,放輕鬆享清福,這病也就算不得什麼。”趙敏芝笑了笑,伸手覆上裴立業的手背。
他推開了她的手,雙手放到身側,臉色淡淡,不再開口,宛若沉靜在一個人的世界,任何人,都無法打擾他。
趙敏芝顯然已經習慣了,毫無痕跡地抽回了手,她坐到化妝臺前,對著鏡子卸妝。
“再過兩年,煜澤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就把時間全都放在你一個人身上。我們兩口子也去學年輕人環遊世界,你說好不好?”她側著臉,取下耳朵上的珍珠耳環,透過鏡子看陽臺上的那個人的反應。
裴立業幽然地問:“我還能……走幾個地方?”
“我們還不算太老,很多地方沒去過,你身體養好了,我們就去。”趙敏芝似乎自問自答,臉上卻一派心儀神往。
裴立業無聲地探出一口氣來,他仰望著頭頂上那一片藍天,眼底卻像是一口枯井,沒有半分生機。
趙敏芝想著什麼,突然笑了。
“我就煜澤這麼一個兒子,他最近總是跟我對著幹,現在想想,他還是像你更多一些。”
裴立業的眉心微動,皺起眉頭來,指節微微一動,卻最終沒說話。
“不管我做什麼,你們都不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