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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彷彿是有預兆般,在他向她吻來的時候。
靜謐的封閉空間,櫻花樹遮天蔽月,光影散落,空中浮蕩著輕柔的光暈。
阮霧背抵著教室前門門板,一隻手緊緊地抱著身前的膝上型電腦。另一隻手拽著陳疆冊的胳膊。
在進教室前他們並沒有抱著別的念頭,至少阮霧是單純地想把他拉進教室裡,不想遭受同門們的揶揄。
可是她靠著門,陳疆冊靠著她。
在學校裡漫無目的地逛了兩個小時,今日陽光明豔,他卻像是沒有見光,身上有著偏冷調的味道,像是初春解凍的霜雪。
周身被他的味道裹挾,她一抬眸,便撞進他越來越靠近的眼裡。
然後是預料之中,意料之外的一個吻。
有猶豫過嗎?
或許有。
但聽到他的話後,阮霧踮起腳尖,將他因說話拉出的齒間距離,再度縮短。
一觸即離的吻,演變成了難捨難分的深吻。
老天像是也在幫他們的忙,這間教室近日因櫻花盛放而備受學生喜愛,阮霧刷朋友圈時都看到好多本科學弟學妹們發了在這間教室尋找角度拍照的照片。偏偏今天,偏偏當下,空無一人。
說不清是無意的巧合,亦或是命運在他倆背後的推波助瀾。
親完後,二人有一瞬間的靜默。
陳疆冊屏了下氣息,剛想說話,被阮霧打斷。
她雙眸泛著清凌凌的潮溼,頭髮稍顯凌亂,她自己也知道,空著的那隻手整理頭髮。對於方才猝不及防的那個吻,她的態度是:“親就親,怎麼還把我的頭髮弄亂?我好不容易紮了個這麼漂亮的麻花辮呢。”
側麻花辮,紮了個米白色蕾絲髮圈。
她頭髮多,麻花辮編的蓬鬆,盡顯溫柔。
現在好了,麻花辮被他弄亂了,她把髮圈摘了,長卷發披散在肩頭。
整理好頭髮,她說:“我去開組會啦。”
然後開啟教室門,走了出去。
陳疆冊留在空教室裡,未多時,回味過來,總覺得她剛才的言行舉止特耳熟,像是……
像什麼呢?
像穿上褲子不認人的渣男。
她是親完嘴轉身就走的渣女。
不問他為什麼親她,也不責怪他的突然襲擊,她只說,讓他在這兒等她。
像古時候的皇帝,招人侍寢。
他們性別對換了。
陳疆冊嗤然一笑,卻還是坐在教室裡,安安心心地等她回來。
……寵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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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週一次的研究生組會,參會人員是導師手下的所有博士、碩士研究生。
組會的流程大差不差,每個人上臺ppt彙報自己這段時間的學習進展、論文進度。
阮霧的導師名叫張卉,在學術方面是個嚴格的老學究,私底下則是個平易近人的長輩。
每次組會,導師都會準備一桌子的水果零食。
漫長沉悶的組會行至尾聲,導師問大家清明安排:“不回家的,要不跟我去踏青?”
“哪天呀?我們約好了去天竺寺拜佛求姻緣。”
遭來導師一個白眼,“想談戀愛去求佛,怎麼研究生還搞迷信?你們出去別說是我的學生。”
大家嬉笑著,氣氛和諧歡脫。
導師想了想,說:“我先生是航天航空學院的教授,他底下的研究生好像有幾個單身,要不清明你們這群單身狗到我家一塊兒吃飯?”
“啊啊啊啊卉姐你可真是人美心善。”
“卉姐我愛你。”
“卉姐你人最好了!”
一時間,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