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駛座上取來一個方形紙盒,開啟蓋子,遞到她的眼下。
裡面擺放著一雙名牌銀色高跟鞋,明晚知道這個美國的牌子,設計師很有才華,價錢是數萬起跳,在國內買不到。她狐疑地抬起眼,不懂他的用意。
“這雙鞋是裴珍珠讓我從美國給她帶的,你先穿著。”他的眼神沒有閃避,說的很直接。
“不用了,反正我馬上到家了。”明晚搖搖頭,笑著婉拒。
“你現在比裴珍珠更需要一雙鞋。”他的口吻堅決,不容人拒絕:“我會讓人在美國再買一雙。”
明晚知道自己再拒絕,不過雙方難堪,她低低地說。“我會把鞋款交給珍珠姐。”
他收回了在她身上的目光,不置可否。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把事分的很清楚。太過清楚。
明晚把鞋套上去,留意一下,這是美國鞋碼5號,等同於35號的鞋子,她穿正好。身為女人,她當然留意過裴珍珠,裴珍珠至少穿37,美國碼也至少要穿七號。
她不動聲色,依舊看不懂裴煜澤的用心,他們之間再無任何情分。至少,他們即便偶遇,他完全沒必要討好自己。他們分開這麼久,更無法預料到何時見面,他怎麼會特意為她準備禮物?
除非——這雙鞋不是買給裴珍珠的。
他現在應該有新女友了吧,這雙鞋也該是那個女人的,裴煜澤是因為不願讓她覺得尷尬,才找了個藉口。
想到此處,這雙鞋穿在腳上,不太舒服。
裴煜澤依靠在車座上,閉著眼,雙臂環胸,黑髮削短,面目輪廓分明,像是一尊出色的雕塑。
他們現在的境況,是明晚想都沒想過的。而裴煜澤的平靜,亦不會讓她覺得難堪。
車開了二十分鐘,到了玉成花園。明晚再度跟他道了謝,才推開車門,回了明家。
等明晚走入花園洋房內,裴煜澤才懶懶地釋出命令。“開車。”
他的手掌無聲地拂過旁邊的空位,幽深的黑瞳之內看不出任何情緒,車內似乎還留著她身上的迪奧淡香味道,兩年前她用的就是這個香水,他現在再度聞到,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他曾經想過時隔兩年看到的明晚是什麼樣子,但不得不說,再多的想象,也無法取代眼睛所看到的真實。
她沒有任何變化,就像是他出差在外,回來見到她剪了頭髮而已。
她依舊漂亮,時光不曾讓她蛻變的太過成熟,或者太過冶豔。
她便是書中那種,一陣清風拂過的女孩。
他想到此處,口袋中的手機震動,接起來,面色微變。“媽,什麼事?”
趙敏芝在那頭說:“煜澤,很晚了。”
裴煜澤撫了撫額頭,無奈地笑了笑:“我知道,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趙敏芝應了聲,掛了電話。
“再轉轉。”裴煜澤對著司機說。
他側過臉,面無表情地望著車窗外的夜景,淮海市的夜景總是如此絢爛多姿,高速公路上的路燈猶如一顆顆珍珠,串成一條曲折的項鍊。各個商家的牌匾霓虹閃爍,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尤其是娛樂場所,這一天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但不管外面湧動著多少人,他還是感覺只有一個人。
車開向半山邸堡,他卻在門口下車,獨自走向公園。這個地方並不陌生,他記得明晚有時候常常會在此處逗留,興許她需要在這兒宣洩了情緒之後,才能在裴家展露出明敏冷靜的一面。
他伸出手,指尖觸碰著鞦韆架的鐵鏈,此刻已經是深夜,鐵鏈猶如寒冰。一閉眼,她似乎就坐在鞦韆架上,身子輕輕擺動,側過臉對著他說笑。
再一睜眼,一切記憶中的畫面化為虛無。
偌大的公園,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