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凌雲都無法看清她真正的情感心理,望月奈美就象是一陣迷離的粉紅色的霧,和她手上高超無比的妄術一樣,永遠虛虛實實,真假難辨,讓你只能感受一顆玲瓏的魅惑的心,在那傾城傾國的外表下,是永遠也無法看穿的鏡花水月。極美、魅惑、顛倒眾生,但是隻能看,卻無法觸控。
只有在這一刻,凌雲的目光才透過了望月奈美那雙點漆的妙目,一直讀到了她的心裡,真真正正感覺到了這個日本少女那一顆玲瓏剔透芳心的意識深處,那才是真正的望月奈美,有失落,但是更多的則是一種未名的歡欣鼓舞的興奮,似乎遇到了自己最感興趣的事情一樣。
“我沒有破,我只是運氣好。”良久,凌雲這才緩緩的說道。他並不是安慰望月奈美,血祭妄術絕對是他有生以來體會最深的妄術,如果不是心中那個深愛的人,不是那根一直牽連著兩人無形的絲線,凌雲此刻已經失去了自我,變成妄境中迷失的一分子。
直到現在出來,凌雲依然覺得十分不可思議,自己似乎並沒有做什麼,完全是一瞬間福靈心至,就莫名其妙的出了妄境,而那尊詭異的鏡子、強橫無比的神靈,還有億萬個自我,卻清晰的化作寶貴的記憶留在他的腦海裡,那並只是單純的一種記憶,而是有著無與倫比的海量資訊,彷彿是以另一個世界的文明在凌雲心裡種下的一顆微不足道的種子,隨著凌雲不斷的突破自我,種子會默默的長大,直到長成一棵參天大樹,枝繁葉茂,最終成就一片偉大的森林。
即便以凌雲目前的感知和虛妄之眼的能力,也僅僅是能模糊的察覺到什麼,始終不能清晰的體會。
虛妄之眼似乎又發生了奇妙的變化,但是這種變化仍然是未知的,凌雲仍然只是模糊的感覺而不知道自己到底擁有了什麼。不過一切的變化包括力量的提升在內,所有的感覺都比不上凌雲破妄而出感受到現實富含生命氣息的那一剎那間的感受。
原來,有生命存在的地方是如此的美好,孤獨,始終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我們存在,我們覺得孤獨,原來只是一種遠離群居的感受,因為我們就在生活本身裡,凌雲默默的想著。
“運氣?”望月奈美苦笑了一下,“我記得上次你破解我的妄術好像也是說運氣,難道你的運氣就這麼好,還是我的運氣差,你是我命中註定的剋星,每次遇到你,總是以我的失敗而告終,凌雲,你是個大男人,好意思這麼欺負我一個小小的弱女子嘛。”
她前半段話還有訴苦的意思,但是說著說著,語氣又產生了變化,隱隱帶有一股女孩子撒嬌耍賴的心思,尤其最後一句話,倒是頗像一個被男友拆穿小心思的女孩子又喜又嗔的語氣。而且她的語氣總是轉變的自然而然,絲毫不給人以突兀的感覺。
凌雲頓時愕然,心想你要是弱女子,那麼全天下就再沒真正的弱女子了,我要是沒有破妄,肯定會被你困死在裡面,每次其實都是生死只在一線,看似是運氣好,其實只是面對死亡不甘心的最後掙扎而已,好在結果是我掙扎出來了,如果沒掙扎出來,豈不是已經變成了你手下的一介亡魂?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儘管望月奈美的血祭妄術兇險莫測,凌雲卻難以對她產生多少恨意,心裡甚至隱隱的帶有一絲好感和同為進步最快強者的惺惺相惜。本來從松本知樹到松本太郎,甚至松本理惠,都讓凌雲感到了骨子裡的厭惡,這樣厭惡並不單純是因為松本知樹等人毫無道理的對付楊家,其中也包含了大半個世紀中國民眾對於日本的仇恨心理,自從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由於那一段兇殘的入侵歷史,始終使中國人難以對日本人產生好感。
不過望月奈美並不在此列,也許,是她先入為主帶給自己的印象始終是一箇中國人吧,直到現在,凌雲還是很難在她的名字前加上一個日本人的姓氏,雖然他也無法再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