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梁習好奇,吳成手下那些士卒在梁習看來就是老爺兵。裝備有多豪華就不用說了,每日在城中吊兒郎當瞎晃悠,也不管理治安,碰到鬧事的居然和百姓一起看熱鬧。
而且這幫人的伙食好到連梁習看了都眼紅,他們的伙食都是由鄴城直接提供的,大塊肉厚的鹹魚居然被這些人說成是豬食,鹹雞臘鴨居然被嫌棄肉硬。
要不是這些人是王弋的親衛,梁習很想將他們吊起來抽。他本人能吃上一頓不牙磣的粟米就算是廚子今日賣力了,這幫人居然還挑三揀四。
聽出了梁習的嘲諷,吳成笑道:“梁刺史,有些東西你不懂。”
“哦?你說出來我試著理解一下如何?”
“行吧。”吳成覺得有些事確實應該講清楚,不然兩人不太好配合。於是說道:“梁刺史上任一年有餘,我來這裡也有大半年了。我不知之前是如何,可就這大半年,梁刺史可知你經歷過幾次刺殺?”
“沒有吧。”梁習認真的想了想回道:“吳校尉沒來之前我也沒經歷過刺殺。”
“十二次!”吳成說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數字並解釋道:“運氣好的話一個月一次,運氣差的話一個月兩次。梁刺史你也算是受了無妄之災,鄴城那面的麻煩波及到了你而已。現在州府掛著的滅門慘案中城北的高家,陽邑的離家以及西河郡的陳家他們都有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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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習聞言當即驚呼:“這三樁案子是你做的?”
見梁習沒有先關心自己的安危反而問起治安,吳成有些好奇,不過還是解釋:“是我們做的,但不是我做的。文書院的部門很多,有專門處理這些爛事兒的人。”
“文書院……”梁習沉默片刻,他知道這個機構,只是沒想到居然是這種性質的。於是問道:“我不是質疑你們文書院如何做事,但是就不能將他們抓起來嗎?這麼做對幷州的治安影響十分惡劣。”
“唉……一言難盡啊!”吳成嘆息一聲,略帶苦澀的說:“有些事情就沒辦法光明正大的緝拿歸案,一個多年在鄉里修橋補路的鄉紳,背地裡卻是殺人不眨眼的探子,我們還沒有太多的證據。”
“沒有證據?沒有證據你們就……”
“梁刺史,敢問梁家在陳國是個什麼樣的世家?”
“和其他世家沒什麼不同。”
“詩書傳家吧?”
“是。”梁習有些疑惑,凝眉問:“怎麼了?”
“你看,這不同不就有了嗎?梁刺史覺得是主公更值得效忠一些,還是其他諸侯更值得效忠一些?”
“你想說什麼?”梁習瞬間警惕起來,吳成的身份讓他有些緊張。
哪知吳成卻無所謂道:“眼下只有你我,大雨過後,我是不會承認任何說過的話的。以後你我二人要相處很久,還是說開了比較好。”
“這……”梁習略一猶豫道:“沒有什麼值不值得效忠的,能讓天下太平的人都值得效忠。”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啊!梁刺史看出了天下大勢無可逆轉,但有些人他看不出來,或者說看出來了也不想承認。其實主公也不在乎他們倒底效忠誰,可你總不能吃著河北的糧還罵著河北的娘,你說對吧?”吳成對此也很是頭疼,說完有些不耐煩的搖了搖頭。
梁習的臉色立即凝重起來,沉聲問道:“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
“比你想的更嚴重。”吳成苦笑道:“幷州幾經磨難,多次遭到屠戮,底層民心非常浮躁,隨便一煽動就很容易出現反叛。若是沒有梁刺史你的名聲壓在這裡,幷州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所以他們才想要殺我?”
“是啊……”
“那便好,那便好……”梁習敲打著窗沿冷聲說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