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狂奔而過,踩的血脈欲裂,他啞聲道:“殿下此話……當真?”
夜天凌眸鋒微銳,掃入他眼底,他驀地驚醒,凌王言信如山,豈容人置疑?
卻見夜天凌袖袍一拂,不再逗留,舉步往山下走去。
他看著夜天凌堅冷的背影,突然往前大踏一步,跪入雪中叫道:“殿下!”
夜天凌足下微緩,停下腳步,凌厲的唇間慢慢的,逸出一絲似笑的鋒芒。
山河半壁冷顏色
離開合州,夜天凌回到大營,甫一入帳,錯愕止步。帳中不少人,十一、唐初、衛長征、冥執等全都在,看到他回來似乎同時鬆了口氣。案前一人背對眾人面向軍機圖,聽到他的腳步聲回頭,修眉飛揚,鳳眸微吊,一絲清凌的鋒芒與他的目光相觸凝注半空。
夜天凌夜入合州是瞞著卿塵去的,此時在軍帳中見到她略吃了一驚,抬眸往十一那邊掃去:“出什麼事了?”
十一輕咳一聲,說道:“四哥平安回來便好,我們就先回營帳了。”說罷一擺手,諸人告退,他走到夜天凌身邊回頭看了看,丟給夜天凌一個眼神。
夜天凌眉梢微動,卻見卿塵淡眼看著他,突然也徑自舉步往帳外走去。
“清兒!”夜天凌及時將她拉回:“幹什麼?”
卿塵微微一掙沒掙脫,聽他一問,神情微凜,回頭氣道:“四哥,你竟然一個護衛都不帶,孤身夜入合州城!兩軍大戰在即,合州數萬叛軍人人慾取你性命,你怎能輕易冒這樣的險?”
夜天凌料到卿塵必定對此事不滿,但見她既然已經知道了,只好問道:“我吩咐過嚴守此事,誰這麼大膽告訴了你?”
白裘柔亮的光澤此時映在卿塵臉上靜靜一層光華逼人:“怎麼,查出是誰讓我知道要軍法處置嗎?”
夜天凌道:“不必查,定是十一。”
卿塵擰著眉心:“他們都不知你為何定要在此時獨自去合州,又除了遵命別無他法,全擔著一顆心,怎麼瞞得過我?”
夜天凌不管她正滿面薄怒,心中倒泛起如許柔情,硬將她拉近身前環在臂彎裡,說道:“那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去?”
“你去找李步不光是為現在的合州,還有些舊事吧。”卿塵抬了抬眼眸。
夜天凌道:“既然清楚,你深夜把我軍前大將都調來帳前,做什麼呢?”
卿塵黛眉一剔,冷顏淡淡:“天亮前你若不回來,揮軍踏平合州城!”
夜天凌不由失笑,攬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徐緩說道:“王妃好大的脾氣,幸好我回來的及時,否則合州今日危矣!”
卿塵抬眸看夜天凌眉宇間真真實實的笑意,原本惱他瞞著自己孤身犯險,此時見人毫髮無損,怒氣便也過去了,但忍了半夜的擔心害怕卻突然湧上心頭,眼底微微酸澀,扭頭說了句:“你以為十一他們不這麼想?”
夜天凌道:“李步此人我知之甚深,即便給他機會,他也不敢對我動手。何況這兩日大軍猛攻之下,合州將士軍心早已動搖,連李步自己都在忐忑之間,城中看似是險地,其實並不足為懼,我心裡有數。”
卿塵輕聲嘆道:“你冒險總有你的理由,但我是你的妻子,你的安危生死我都有權利知道,即便擔驚受怕又如何,難道我還會受不住?你早就不是一個人了,你的命中既然有了我,拿你的命冒險和拿我的命冒險有什麼區別?你不該瞞著我。”
夜天凌唇角帶笑,挽著她的手臂輕輕收緊,卻淡淡將話題轉開:“景州和定州你喜歡哪個?”
卿塵側頭看他,有些不解,隨口答道:“定州吧。”
夜天凌漫不經心的說道:“好,那咱們今晚就先襲定州,明天把定州送給你以為補償,如何?”
卿塵驚訝:“定州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