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一襟晚照……”
夜天凌安靜的聽著,卿塵清美的聲音在階前雪影中寥寥蕩蕩,幾分柔潤,幾分飄逸,幾分灑脫,幾分空寂,彷彿這處已隨著她的歌聲化做煙雨飄搖,寂寥人世。
一縷明澈的簫音悠然而起,瀟灑俊曠,伴著卿塵的歌,訴盡蒼茫江湖。一葉扁舟,海潮澎湃,紅塵事,笑人痴,千載英雄,幾度夕陽,萬古風流誰人知。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事知多少;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卿塵輕靠在夜天凌身旁,道:“可惜琴不在這兒,你那日說過,此曲簫琴相合的話,該會不錯。”
夜天凌伸手將她攬過:“這又不難。”
卿塵輕聲道:“放舟五湖,青山遠,不惹凡塵。四哥,你喜歡那樣的日子嗎?”
夜天凌低頭問道:“你喜歡?”
卿塵沒有說什麼,將頭埋在他的膝間,是的,她喜歡,那樣一笑兩忘身世的瀟灑,她是嚮往著的。但是現在的他們,似乎沒有理由說這樣的話。不是所有你想要的東西,都能得到,曾經對別人說過的話卿塵也牢牢的記在自己心中。如果現在她開口說,我想過那種生活,那無疑是給夜天凌出了一個難題,何苦為難。
夜天凌見她不說話,也靜聲不語,四周寂然無人,只有依稀的月色穿過薄雲映在雪光中。眼前的景象讓他覺得如此熟悉,似乎曾經就是這樣和卿塵一直坐著,已經千年萬年,很久都沒有變過。一會兒,他淡淡說道:“江湖自有江湖的恩怨,你若真喜歡,日後帶你去見識見識。”
卿塵輕輕“嗯”了一聲,伏在夜天凌溫暖的懷中神志有些迷糊,折騰了這麼久沒有休息,此時究竟有些撐不住了。夜天凌俯身看了看她,卿塵迷迷糊糊說了句:“四哥,原來你也會著急。”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什麼。
夜天凌一愣,隨即眉間掠過一絲柔軟,輕輕起身將她抱起。卿塵只在半夢半醒間覺得身子一輕,隨即安安穩穩的睡了過去。夜天凌將卿塵送回遙春閣西廂,看她在睡夢中依然蹙著眉頭,但人畢竟是在面前了,轉眼可見,觸手可及。想起今早聽到慈安宮訊息時,心裡那種一下子被利刃劃過的感覺,幾乎立時便要滴下血來。一夜之間,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同時被禁在死亡的陰影中,他若是不來,才真的要發瘋才是。
是什麼時候,眼前人成了心中盈盈一點揮之不去的牽掛,總是在不經意間想起,卻凝神靜氣也忘不掉。
窗外有一點月光透進來,在卿塵臉上映出淡淡的影子,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夜天凌靜立著凝視了卿塵半晌,方轉身出去,輕輕將門掩上。剛走沒幾步,突然低喝一聲:“出來!”
暗中有個身影轉出來:“四爺。”竟是冥魘,雖穿了一身桃紅色的宮裝,但面上依然化不開的冷豔。
夜天凌扭頭看了看:“誰讓你私自進慈安宮來的?”
冥魘道:“我們得知鳳主和四爺都進了慈安宮,甚是擔心,所以屬下來看看。冥昊今日在天帝身邊當值,走不開。”
夜天凌道:“有事我自會找你們,慈安宮目前甚險之地,莫要輕易涉足進來,你也不得隨便離開蓮池宮。”
“是,屬下定會保護好蓮妃娘娘。”冥魘答道:“雪戰在總壇很不安穩,屬下將它帶了來,請鳳主看看。”
夜天凌一看,冥魘懷中什麼東西窩在那兒,她鬆開手,雪戰自衣衫掩蓋的地方跳出,“嗖”的就不見了蹤影。冥魘一驚,夜天凌道:“不妨,它自去找主人了。”
冥魘往西廂卿塵的房間看了下,點點頭:“冥玄已照鳳主的吩咐將鸞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