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族,從戰略角度上說處於極其重要的軍事地位,早是天帝一樁心事。
卿塵看著夜天凌面色淡淡立於疆域圖前,問答間精簡利落,卻將四藩的形勢盡數收於言底。他此次同東突厥交戰,更加深入的瞭解了北疆情況,早同十一一起將撤藩的大事分析萬遍,此時說來自然別有見地,透徹不凡。
卿塵暗自打量,其實從側面看夜天凌和天帝倒頗為相似。她曾聽端孝太后閒聊說道,夜天凌和天帝年輕時生的一模一樣,就連行事的性子也像,沉冷善謀風行果斷,難怪天帝亦常言“老四深肖朕躬”,將軍國大事放手與他,而夜天凌也從未讓天帝失望過。
如果這一幅父慈子孝圖改天換日,會是什麼樣的情形?卿塵沒有再想下去。
直到晌午,連午膳都耽擱了,事情方眉目漸清,天帝在雲紋錦墊花梨木椅上坐下,揉了揉太陽穴,孫仕安立刻遞上一杯參茶。天帝飲了一口,道:“朕老了,最近總覺精力不濟,以後這些事,你們兄弟要多商議著辦。”
十一笑道:“父皇正當盛年,如何言老?”
夜天凌亦淡淡道:“兒臣尚有許多事情需聽父皇教誨。”
天帝擺擺手:“老了就是老了,何需迴避。你們去吧,卿塵,去上書房看看許克宗在不在,叫他來隨朕用膳。”
卿塵正愁沒有藉口出去,欣然應命。一出致遠殿,十一便問道:“怎麼回事兒?今兒早朝見到你,嚇我一跳。”
夜天凌沉聲道:“是父皇昨日的旨意?”
卿塵長呼口氣:“是,昨晚便被叫到致遠殿,看了一夜的摺子,方才在早朝上差點兒睡著。”事實已是事實,倒不像昨日乍接聖旨在夜天湛面前那麼無奈了。卿塵別的長處沒有,不為難自己這點兒倒一定做到,不過還是不甘心,問道:“旨意裡說是暫代修儀,有沒有可能另選他人?”
十一皺眉道:“父皇選了人,除非德行差池,否則……”
夜天凌負手前行,沿白玉階道遠遠的望出去,許久道:“在父皇面前需謹言慎行,未有十分把握勿要隨性建議,一旦提議心中當理據充足,亦不要輕易反口。遇遷調錄用之事要格外小心,父皇對此甚為忌諱。最近無非幾件大事,四藩、瘟疫、修編曆法、還有便是天壇冬祀,多聽、多看、少言。”
卿塵知道他雖不說,可話裡意思和十一一樣,不過更多了囑咐,點頭道:“看來我這修儀是侍定了。”
夜天凌眼底微微波動:“輕率言動,事或其反。我知你厭煩這些規矩,所以如今更要小心。身已在局中,莫如專心弈子,方為破局之道。”
就如自己當日勸太子一般,卿塵知道自從進了鳳家那日起,她已經不可能同這皇宮脫開關係,笑道:“雖說伴君如伴虎,其實這宮中,最安全的地方也是在皇上身邊。你們也不用操心,我知道利害。”
十一亦囑咐道:“跟在父皇身邊不是輕鬆差事,自己要懂得調劑,當心身子。”
卿塵想到每日早起晚睡,道:“只一個字,困。”
十一笑道:“這還嫌困,辰時隨駕御門聽政已經夠舒服了。我們當年在上書房學習,每日寅時便要起來,直到酉時才完成功課,那才叫困。”
卿塵咋舌,寅時,那不是早晨三四點鐘嗎?簡直扼殺青少年茁壯成長。一扭頭,見遠遠有兩個宮女往這邊來了:“我先走了,尋了許相好交差。”
夜天凌扭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戒急用忍。”
卿塵知他苦心,燦然一笑,沿另一旁往上書房去了。
一步一歲一枯榮
天帝召許克宗的午膳整整用了一個時辰,卿塵和孫仕安皆未準隨侍在旁,無從知曉兩人談了些什麼。但膳後天帝著許克宗隨駕去了松雨臺,卿塵知道,無論從父子從君臣,天帝即便極為